&esp;&esp;黄少贞会在今夜失去她的处女之身。
&esp;&esp;当然,事情不见得会发展到那个地步,然而未雨绸缪总是好的。
&esp;&esp;作下这个决定可不容易,一切还得天时、地利、人和等各方面都搭配得恰恰好才行。根据她得到的最新情报,那个日本鬼子千草耕治今晚投宿在喜悦饭店,恰好是她的死党家族经营的连锁企业。
&esp;&esp;难得碰到一个内神通外鬼的机会,如果不善加利用,老天爷一定会吐她口水。但是吐她也就罢了,如果误溅到旁人,她可多添了一条罪孽。
&esp;&esp;“你确定这么做妥当吗?”话筒彼端传来挚友的关切。
&esp;&esp;黄少贞看着镜中的自己,眉宇间泄漏了她的忧虑和不确定。
&esp;&esp;“当然。反正又不是我亲自出马,只是找个‘上班女郎’出动而已。”她太庆幸自己不必当面对好友撒谎。
&esp;&esp;“说得也是,如果换成你扮演se诱女郎,那些男人不但不会产生性冲动,说不定还会性无能。”冯清若送她一记暗箭。
&esp;&esp;“阿若,我拜托你!”黄少贞秀丽的眉心蹙紧。“你从小就喜欢挖苦我,挖到七老八十了还不过瘾?”
&esp;&esp;“我有什么办法?你也不看看自己!一副圣洁清高的外表,活像高高在上的官夫人,那些男人随便看你一眼都会闪着眼睛!”冯清若哼了一声。“你最好有心理准备,将来不论嫁给谁,那个倒楣的家伙准会得阳痿。”
&esp;&esp;死党一口气道出黄少贞的心酸。
&esp;&esp;好吧!生成一副“尊贵、有气质”的仪貌,难道是她的错?
&esp;&esp;只要她静静不说话,嘴角的弧度微微撩高,下颚再轻抬十五度角,那种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贵气,活脱脱就是个“官夫人”的最佳形象。若再穿裹上高雅的旗袍,即使出席任何领事馆的宴会,说服宾客她是某某大使的夫人,也决计不会引来任何怀疑。
&esp;&esp;若说她出身于财阀世家,从小受环境薰陶,这份华贵气质还来得有道理一些。可是,抱歉了,她的家底子再平凡不过。父亲退休之前担任商船公司的大副,母亲来自寻常百姓家,和小门小户的家庭主妇没什么不同。
&esp;&esp;尊贵的外貌带给她的烦恼多过于好运,最血淋淋的一个例子就是从来没有男同学敢追求她。
&esp;&esp;男生之间流传着根深底固的刻板印象黄少贞那条大鱼,市井小民伺候不起。
&esp;&esp;于是,当同龄女生发出愚蠢的咯咯笑声,与小男朋友打情骂俏的时候,她形单影只的泡在图书馆里,翻阅“一百个不需要男人的理由”;当女孩子下课后围着那个昨天失去初吻的幸运者,一脸欣羡的聆听对方炫耀时,她正独立制作着被所有人遗忘的壁报,主题是“学生应该专心念书。”
&esp;&esp;从小到大,她受够了外表所带来的孤离滋味,却又不知道如何摆脱困境。十六岁那年,如果不是冯清若以一颗排球将她打进医疗室里,她可能连一个谈得来的朋友都没有。
&esp;&esp;怎么想着想着,竟开始自怜了?黄少贞重重地叹了口气。
&esp;&esp;“算了,我们不必再讨论我了。告诉我你那方面安排得如何?”
&esp;&esp;“一切妥当。千草耕治今天下午住进十六楼的一六二号房。晚上十一点,你直接把人带上他的房间,叫那个女人告诉千草‘是朋友安排她来的’。”冯清若向来请求简洁俐落的办事效率。“我已安排好一个收尾的内应,这个人以前和千草有过生意上的往来,事后会打电话给千草,说是慰劳他旅途辛苦,自动替他安排了一个余兴节目。里应外和,绝对不会露出马脚。”
&esp;&esp;“等一下,柜台人员会不会把我们拦下来?”她久仰喜悦饭店的门禁森严。
&esp;&esp;“今天值班的阿亮识得你是我朋友,不会盘问的。”冯清若信心满满。
&esp;&esp;“那就好。”她深呼吸了一口气。
&esp;&esp;“贞,你确定这么做真的有用吗?”冯清若的声音仍然有些半住半疑。“对于来历不明的dna证据,法庭不会采信的。”
&esp;&esp;黄少贞沉默了半晌。
&esp;&esp;“法庭采信与否还在其次,我堂妹不愿意把这件你权纠纷闹大,让家人在邻里间颜面尽失,所以我们也没有什么机会走上司法途径。”她无奈的回答。
&esp;&esp;冯清若又有异议了“你堂妹不肯上法庭,那么就算妈得千草耕治的dna检验结果,又有什么作用呢?还有,如果千草耕治真的不是孩子的父亲怎么办?”
&esp;&esp;“我相信我堂妹的说法,千草一定是孩子的父亲。证实之后,即使他不肯承认,我们也会将资料送给他日本的家族。千草家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他父亲又是日本国会内的重要人物,闹不起儿子在国外蓝田种玉的丑闻。”
&esp;&esp;“所以你就自己设法弄到他的‘检体’?”冯清若仍然无法相信她会想出这么霹雳的点子。“不过,幸好你雇了真正的应召女郎去骗取,即使事情不成,你也没有损失。”
&esp;&esp;“嗳。”黄少贞含糊的蒙混过关。
&esp;&esp;其实,她的确想亲自出马。她不能冒险将工作托付给其他人,尤其是无信誉可言的应召女郎谁知道对方明白就里之后,会不会把这桩“取得检体”的内幕作为日后勒索的工具。
&esp;&esp;不!还是靠自己最保险。
&esp;&esp;黄少贞镇定地望着镜中的自己。
&esp;&esp;既然千草耕治管不住自己的裤档拉链,他就必须为自己的轻忽,以及为她堂妹所受的屈辱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