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天下同归而殊途,一致而百虑。
&esp;&esp;苏老爷子看了,心里是赞许的,脸上却不起波澜:“字没忘,其他的呢?”
&esp;&esp;苏遇沉默了一会儿,对上老爷子的眼睛,开口的声音沉稳有力:“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esp;&esp;“希望你能记住你的初心。”
&esp;&esp;“我会的,爷爷。”
&esp;&esp;话交代完,爷孙俩又安静下来,苏爷爷目光掠向桌子上的银耳莲子汤,没好气地开口:“你做的。”
&esp;&esp;苏遇点点头,将碗递给他。
&esp;&esp;老爷子尝了一口终于露出久违的微笑,“还不错,就是莲子有些硬,老爷子牙口不好喽。”
&esp;&esp;苏遇也笑了,说:“那我下次煮软点。”
&esp;&esp;他从老爷子房间出来后就径直回了房间,站在阳台看着楼下那棵老树,那棵树自他出生就有了,粗壮的枝干,盘曲折叠的树枝,繁密青葱像撑开一把巨伞一样的树叶。以前苏爷爷还带着他生活的时候,爷孙俩就时常在树下,苏爷爷教他读书认字,教他认药材熟药性,讲得累了,苏遇便帮他按摩捶背,小小的手动作生疏地给他沏茶。
&esp;&esp;夏天的大院,每天总是飘着中药的药香,那时院子里的人便开始夸他有苏家老爷子的风范,虽然话语中恭维的成分居多,可是苏老爷子还是高兴得摸着胡子直笑。那时,他爷爷也应该是很笃定,日后他会继承他的衣钵吧。
&esp;&esp;天下同归而殊途,一致而百虑。
&esp;&esp;殊途同归,可他的殊途,应是让他爷爷寒了心吧。
&esp;&esp;难得的,苏遇有些烦躁,心里像是堵着一团火,灼,热难耐,还在想着要不要下楼去跑个步发泄一下,口袋里的手机就一阵震动,是医院那边来的,他回复完后退出界面,视线却落在下面季思桐三个字上。
&esp;&esp;手不由自主地点开,页面上还显示着他们互发的几条短信。
&esp;&esp;一条是昨晚的,季思桐收到他的短信回的:谢谢苏医生的玉簪花,花很美,当然,送花的人也很美,“人比花娇”嘛。
&esp;&esp;这个丫头,道个谢都不忘调侃他,现在看到他还是忍不住想笑。
&esp;&esp;昨晚在有阵阵晚风抚过的阳台,他思索了一会,才发给她:医生当然没有老师“娇”。
&esp;&esp;目光紧紧锁着她发过来的短信,苏遇不自觉勾起嘴角,胸口的闷气似乎也慢慢消散在十月的秋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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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季思桐回了老宅一天,她的堂哥们也都回来了,七天假期,照例是要回老宅看看的,冷清了好几个月的屋子顿时变得闹哄哄的,儿孙绕膝,季老爷子开心的合不拢嘴。
&esp;&esp;季老爷子共有四个儿子,季思桐在季家六个孙子辈里排行老五,底下还有一个在上高中的小堂弟,几个人都是大半年没见,这会碰头了自然开心的不得了,围坐在院子里的一张石椅上乐呵呵地聊天。季老爷子的摇椅就在他们旁边,他躺在摇椅上眯着眼睛,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听他们说话。
&esp;&esp;季家老大季思庭已经过了而立之年,几年前就结婚了,在几个兄弟中最为稳重睿智,举手投足间带着成熟男人的韵味,在外工作时常绷着张冷脸,这会面对的都是自家人,冷酷的面具卸下,只余身为大哥的温情。
&esp;&esp;“我说大哥,你就不能笑一笑啊,在座的都是你的兄弟姐妹,又不是豺狼虎豹,笑一下会死啊。”说话的是排行老四的季思齐,叼着根细棒状的饼干吊儿郎当地说。
&esp;&esp;季思庭笑了笑,说是笑,在其他人看来只是嘴巴抿着上扬了百分之十的弧度而已。
&esp;&esp;“老四你就别打趣大哥了,你是没见到他工作的样子,眼神分分钟把你凌迟处死。”排行老三的季思让跟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