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萱夫人此时笑得花枝招展,盈盈扭动的身姿果真曼妙无双,尤其在这昏暗的灯光之下,再这死寂的洞地之中,真有一种仙子临凡的突出感。
“好吧,那弟妹我就不再跟伯侯扯家常了,今日一切皆是我安排的,眼下枭城一切由我来主事了,因为独孤纵横得了一场大病,以致有些失心疯,不但武功尽退,雄心涣散,就连人都有些不记得了,而且平日里疯疯癫癫,总想着要杀人,所以实属无奈之下,以枭城长治久安大计为重,我不得不擅权当事主持大局。”
绮萱夫人说话的语气很诚恳,看不出有任何的谎言。
可是伯侯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绮萱夫人接着说道:“伯侯,事到如今,实不相瞒,六年之前,我与独孤纵横的唯一儿子死于横祸,他便积郁成疾,心病沉疴,终是难解心结,以致如今之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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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你们的儿子独孤煜六年前死啦?”
伯侯此时好像有些缓了下来,便问了起来。
绮萱夫人一脸神伤,哀怨凝重点了点头,一脸悲伤漫面。
“伯侯竟然还记得我儿独孤煜,也算有心了,多么优秀的孩子啊,可是就是独孤纵横一念强求让其韶华夭谢,所以我恨他,我早就想让其下去给我煜儿赔罪了,终是夫妻一场,直到他病发失心,我知道他也是将死之人无药可救了,所以良心发现,所以才把他送到伯侯跟前作一个了断,让你们兄弟之间这么多年的血海深仇茹苦大怨来一次最后的决绝,不必谁死谁亡,就看老天的指意了,若是他死在伯侯你的手里,这也算你报了当年的夺王灭门之仇;若是伯侯死在他手里,那也可以结束你这么多年生不如死的煎熬。”
绮萱夫人说得很动情,此刻眼中似乎猛得眨动,看这一场戏演得还是很用心的。
伯侯一直听着,似乎慢慢相信了她所说的话。
“如我所料,你兄弟死在了你的手里,你的大仇得以报,你应该感到欣慰了吧?”
绮萱夫人补上一句,自己却是幽幽怨情,与刚才那副高贵的样子来了一个突然的转换,迥然天别。
伯侯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一直没有眨,眼珠一直没有转动,俨然一副失神之态。
“王权之争,自古使然,兄弟阋墙,手足相残,何城何邦,历来难逃这一例律,当年我与独孤纵横为了夺得王权,不惜先下手为强,造成了伯侯府的灭门血仇,死者已矣,生者含恨,仇悔相循,终无方了。若是当年的季侯得手了,他可是第一个先为王权动手的人,结果还不是被伯侯你独孤驰骋与仲侯独孤纵横联手屠了一个灭门,虽然你们受的是父王之命,可是这何尝不是手足相残的血海之仇恨,而我与仲侯所做一切,不过是为了自保,自古王室深似海,一朝后念黄泉路……伯侯,你孤心沉寂这么多年,我想你应该也想过这个问题,心中必然也会透释一些事情因果,宽究起来,这场血海生死之战,没有谁对谁错;细琢之后,其实不过是人生的一场为了更高生存权利的赌注,没有谁输谁赢,因为就算赢了江山,可是手上沾满无辜之血,必然天有所刑,而我煜儿的意外必是老天的降罚,终到今日,我倒觉得你伯侯比我们活得更具意义……”
绮萱夫人突然羡慕地眼神看着伯侯,眼神之中充满了羡慕嫉妒。
伯侯感觉被绮萱夫人这么语重心长的一长席话给说懵了,噢,不,应该是感觉说开了,因为听得他整个人感觉放松了下来,而且眼神转动听着一言一语都有所感触的样子。
“伯侯,我羡慕你,你真的活着比我们有意思!”
绮萱夫人此话一出,似乎苦味翻到了嘴里,感觉她有些哽咽。
“何来?!”
伯侯终于轻轻吐出了这个问话。
“因为你有一个天下无双的儿子!”
绮萱夫人突然那种羡慕嫉妒的样子更加暴发,眼神之中竟然还添加了恨意,感觉到一种强烈的不公平感给了她如此的刺激。
“哈哈哈哈……”
一连串的大笑,或者伯侯压抑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这样开怀大笑过,这一次听到绮萱夫人说到自己儿子的时候,突然开怀大笑,这是无法控制情绪。
反而这一笑让绮萱夫人有些被惊到。
“绮萱,枉你一世精于算计,手段百出,可是总斗不过天的冥冥之设,不过你前面说的话倒是有些通透,人生不就是一场不休不止的折腾过程嘛,一辈过一辈,临了临了,才发现,一切意义的延续原来是在下一代身上,你说的没错,我是有一个优秀的儿子,也是上天眷顾,让他在那场血屠之下有幸生还……你们也有一个出色的儿子,若正如你所言非虚的话,那便是可惜了,看来还真是上苍的报应不爽啊!”
伯侯说话间底气足得很,一副完全不在乎生死的样子,此时此刻他只想好好的表达自己心中的畅快,看来绮萱夫人的一席话还真是让他通透了很多,尽管深闭幽洞暗无天日这么多年,竟然在此刻间突然全部让开怀给翻滚着心灵,这是何等的舒畅。
“当年乔元极把你儿子救走,还将全部的功力传授于他,他现在可是足以睥睨天下的人物,你自然开心,若是换作是任何人听到自己的孩子如此出色,都会自内而外的放声畅怀大笑,可是……”
绮萱夫人突然话锋一转。
伯侯一急,追问道:“可是什么?是不是我儿……”
伯侯情急之下不敢抢话出口。
绮萱夫人深吸一口气,突然用手去猛扇,悠悠地说道:“此刻我才感觉到这洞的恶自之气如此的令人不适,刚才为什么没有感觉到呢,是不是也是因为事情所我预期,心中畅快所至?”
绮萱夫人自己问自己,她是故意的。
“快说,刚才你说可是……可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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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侯急了,急着震动手臂,手上的镣链拉得大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