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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笔记本里的秘密（第2页）

他始终觉得苏颜是可以带着他走出那片沼泽的人，就像小时候那样。

赵律记得很清楚，那是在他妈妈去世后的第二年，很多人都以为他已经从那场悲痛中走了出来。

他开始学会打架、学会骂人、学会反抗，甚至也学会了假笑，叛逆的样子让所有大人们都认为他在成长，至少不是先前的不吃不喝，不哭不闹。

可是他没有，即使已经过去那么久，他也依旧没能走出那片“沼泽。”

别人眼中的少年叛逆，是他对失去母亲，怨恨父亲最幼稚的宣泄。

可是赵富强不懂，那些看似关心他的所谓亲人也不懂，唯一懂他的人只有苏颜，小时候那个扎着小辫子，满脸婴儿肥的苏颜。

赵律永远不会忘记母亲去世后的第二年寒冬，他与赵富强吵得厉害，小小的他不肯服输，那是他第一次在赵富强面前提起母亲。

那天是他母亲的忌日生日，他原本和保姆王姨在家，但后来王姨因为家里孙子生病，提前告假回了家。

因为王姨偶尔有些耳背，电话一般会开扩音，所以王姨接电话的时候他是听到一些的。

她的孙子生病了，这是他听得最清楚的一句，因为小孩生病，又因为王姨耳背的原因，对方的声音有些急切和不耐，大声的朝电话里凶了一句。

那时候他在失去母亲后成长了许多，也懂了很多。

他很心疼王姨，所以在王姨打完电话走到他面前不知道怎么开口说今晚不能陪他的时候，他并没有埋怨。

“没关系，你先去吧！”这是那天他说的第一句话。

最后，王姨还是离开了。

望着空荡荡的房屋，赵律有些想哭，他早就明白他的妈妈再也不会回来了，可一到这个日子，他还是想哭。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他拿起电话手表发了一条语音给苏颜，他说，他不想一个人。

苏颜并没有回复，他想这么晚了，她应该也不会回复了。

他就这样一直在等，等着赵富强回家，等着他的爸爸回家。

但赵富强好像忘记了，忘记了那个独属于他妈妈的日子，忘记了那个说好了每年不管多忙都要提前回家的特殊约定。

那晚的赵富强很晚回来，醉醺醺的，看着很晚还在沙发上坐着的赵律他生气的过去一把扯住了他的手臂。

“给老子滚上楼去睡觉。”那是赵富强回家的第一句话。

赵律看着喝得醉醺醺的赵富强，一把甩开了他的手，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明明那时候他还那么小，明明赵富强抓得也很用力，可他就是一把甩开了赵富强的手。

“放开我！我没有你这样连妈妈生日都不记得的爸爸。”

赵富强似乎被这句话惹怒了。

“啪。”赵律脸上火辣辣的疼，他一开始是难以置信，后面是满眼恨意和委屈地直视着赵富强。

赵富强似乎是被眼前人眼里的恨意刺到，清醒了一点，反应过来的他想去拉赵律，但被他躲开了。

也是在那一天，赵律发誓，他永远不可能原谅赵富强。

吵完过后赵富强有些无力的瘫软在沙发上昏睡了过去。

赵律冷漠的看着沙发上的人，眼角有温热的液体流了出来，他想，他好像再也没有家了。

他麻木地朝着门外走去，如鹅毛般洁白的大雪铺满了地面，赵律却只觉得自己现在好像在不见底的“沼泽”里。

“呼～呼～”

夜晚寒风扑面而来，他好像感觉不到冷。

“赵律！”带着稚气的声音响起。

赵律抬起头，在白得不能在白的雪地里，一身粉色棉袄的苏颜带着淡淡的笑站在他“上方”。

他没有问苏颜怎么来的。

赵律在那一刻觉得，以后不管他身处哪个沼泽，苏颜都一定会把他拉起来。

所以在酒吧外那次，看见苏颜因为他哭得那么伤心，他心疼得只想抱抱她，她希望他变好，那他就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