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好耶!
“所以真能用吗?”老板忙碌之余好奇询问。
“不可以啦,他俩就爱起这种浮夸的名字。”
阿尔格尔乖巧往外挪了一步,不耽误老板转动转盘调整角度,让凉茶桶缓缓滑向平板车。名字浮夸归浮夸,东西还是特别好使的。
大桶丝滑站稳,阿尔格尔打了声招呼,老板推着车带少年从后门离开。
因为凉茶味道比较奇怪,吉田老板都是在房屋背后自家用的小厨房熬煮的。他们夫妇自从接手店铺便沿袭传统,坚持分清自用跟客用厨具。客人来肯定是吃他家的特色咖喱嘛,但他们又不可能顿顿吃咖喱,尤其老板娘常年郁郁寡欢,胃口不好,老板只会变着法整新花样哄她多吃一点,不可能因为担心锅具串味自我限制家里伙食的品种。
烈日炎炎,阿尔格尔没走几步便真。汗流浃背了。老板体型微胖,呼哧呼哧喘了起来。小金毛快走上前摸出钥匙打开花园大门,香风阵阵,闻着心头舒服多了。
果然还是要这种开放式的大院子啊,风大,异味散得够快,否则天热起来,光是小羊小鸭每天的排泄物就够他们受了。
老板拥有横滨人的优良习俗,等自己人全进来,立马招呼阿尔格尔君重新锁门。男人推车走在前面,青石板路平整干净,织田君每天早上都会清扫掉这条路上的落叶粪球。他做事仔细,兰堂先生只要他负责石板路跟畜棚的卫生,早晚各扫一次便成,其他地方都不用管。
阿蒂尔养花是为了乐子诶,活全部给别人,他还玩什么?
“这玫瑰怎么开了那么久啊,简直邪门。”阿尔格尔嘟囔着,玫瑰花顶着四十多度的气温居然越开越艳,就像是知道阿蒂尔摩拳擦掌,准备花期结束立马铲掉一半给换上康乃馨似的。
难道真像御剑叔叔推测的那样,当初拿培养罐给玫瑰育苗繁殖弄出稀有变异品种了吗,小金毛暗自琢磨。
“啊呀,鲶鱼没了。”
老板刚准备说点什么,余光瞧见水面上浮起两个鱼肚皮,不免扼腕叹息,第五批鲶鱼还是没能抗住这波高温天气。阿尔格尔眼里有活,鱼泡久了容易烂掉,利索拐过去,抄起池塘小码头上的兜网把死鱼捞了起来,倒进脚边绑木桩上的竹篓,准备待会儿忙完拿回去剁成小块,给“邻居”们加餐,它们不挑这个。
“明天要记得去菜市场买一对回来。”
阿尔格尔把竹篓放到路边,省得回去的时候忘了,给晚上过来的织田君留个大“惊喜”。
老板靠着扶手笑眯眯道:“阿尔格尔君,池塘太浅啦,还是等到天凉再买吧?”
阿尔格尔鼓鼓脸颊,他不是不懂这个道理,鲶鱼死得快,池子里的水抽样送进培养罐分析,确定没有病菌,鱼的死因是水少升温快,水氧量急剧下降。原来挖水池就想给鸭鸭们造个痛快玩水的地方,没考虑那么多,浅浅一个坑挖完加水了事。唉,欣赏过鱼在荷叶下若隐若现的好风光,谁会喜欢光秃秃的水池子呢,反正阿尔不喜欢——那可是漂亮大鱼诶!
“唔,我觉得肯定有办法。”
阿尔格尔嘟囔着,两个人接着往前走,经过一大片花海,已经可以看到月桂树下黑压压一片小动物们了。小金毛按住撞过来打招呼的马卡龙,要不说腰伤老板需要一个人协助呢,这羊就是罪魁祸首之一。
马卡龙伸长脖子一个劲往铁桶的方向蹦,老板好言安抚,阿尔抓住深红小羊的羊角,还得腾只脚出来跺跺,吓唬趴地上不想动弹的松鼠。这群偷花贼蹭冰块蹭习惯了,如今不认真赶,连尾巴尖都懒得动弹,完全没有“我天天过来薅人家玫瑰花啃是不是应该出于礼貌随便躲一躲”之类的心理负担。
“你们走开啦。”阿尔格尔无奈大喊。
毛团子们心不甘情不愿蛄蛹挪开,胆小鬼松鼠如此,经常吃到鲶鱼大餐的好邻居乌鸦喜鹊更是有恃无恐——它们还给这两家人送过小花小果小硬币做谢礼呢——鸦科大佬们自认交易相当公平,而且自己没挡道,眼皮也不抬,心安理得趴铁笼顶上纳凉。
铁笼属于织田的自主设计,拿来装冰块,关键在于可以让动物们与冰块保持安全距离。横滨的动物终其一生也见不到一场大雪,看到冰块心里没数,贪凉直挺挺趴上面睡觉,结果不分野生家养,第一天结束是拉肚子的拉肚子,冻伤爪爪的冻伤爪爪。织田作之助晚上来花园赶小动物们回圈舍睡觉,收获满地可怜兮兮的虚弱臭烘烘毛茸茸,简直又好气又好笑。
松鼠让出道,吉田老板终于可以推车前行。树底石桌旁放有一个长长的沟槽,胖男人拧开桶子底部水龙头开关,凉茶哗啦啦倒进沟槽,倒完水深刚好也适合小鸟小松鼠,是项目技术总管魏尔伦先生的得意之作。
阿尔格尔松开马卡龙,热爱凉茶的小羊冲锋上前,一蹄子踩进水槽,吨吨吨灌自己的洗脚水。松鼠们或坐或躺,乌鸦喜鹊纹丝不动,红酒仿佛融化在铁笼旁边,两只白鸭子依偎打盹。
它们习惯了,知道这东西吃了舒服,更知道分量足够大家分,懒得跟吃相狂野的马卡龙抢。这么热的天,毛大衣溅一身黑药水多难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