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孙嬷嬷几人忙碌着给弘晖洗漱完,穿好衣服时外面的天已经大亮,胤禛抱着迷迷糊糊的小团子直接离开了正院。
&esp;&esp;送走父子俩,乌拉那拉氏回了正院,让袁嬷嬷把后院所以丫鬟婆子都细细查一遍。
&esp;&esp;乌拉那拉氏坐在檐下,正院前的庭院里站了二十来个丫鬟婆子,都是在正院伺候的,她们不知道福晋想做什么,只隐隐知晓是因为大阿哥受惊,福晋想整治府里。
&esp;&esp;春雪翻看着手中的册子,上面记录了正院所以丫鬟婆子,几时几刻做了什么事,这是乌拉那拉氏经历了弘晖
&esp;&esp;慈恩寺离京城稍远,坐马车就得两个时辰,慈恩寺又是在半山腰,光是上山的阶梯就有近千,又被人称千步梯。
&esp;&esp;挂着禛贝勒府牌子的马车摇摇晃晃出了城,夏日清晨的风中还带着一丝凉意,把车窗的帘子都吹了起来。
&esp;&esp;胤禛回头看了一眼睡在小床上的弘晖,小团子早已忘了昨日的不开心,睡得正熟,小脸蛋红彤彤的,他拿了个小毯子盖在弘晖微微鼓起的小肚子上。
&esp;&esp;一个时辰后,马车到了山脚下,接下来就要步行,山脚下也有抬轿的轿夫,一般贵夫人小姐多坐这种软轿上山。
&esp;&esp;弘晖窝在胤禛怀中,一手拿着一块豌豆黄,腮帮子鼓鼓囊囊的,像极了一只偷吃的小松鼠。
&esp;&esp;上了山便有专门的小沙弥引路,绕过主殿,一行人来到了一处院落前,院落紧邻后山,有一片小竹林,因着人少显得十分寂静。
&esp;&esp;不一会,院子里出来一个年轻的和尚,双手合十温声道:“虚尘大师正在接待贵客,劳烦贝勒爷等一会。”
&esp;&esp;胤禛愣了一下,他原以为会被虚尘大师直接拒绝,都已经准备好了说辞,却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成了,以至于胤禛到现在还有一种不真实感。
&esp;&esp;至于那人口中的贵客,整个京城除了太子也就是那位了。
&esp;&esp;胤禛拒了进院子等候的邀请,带着弘晖去了竹林,竹林里有一处竹子搭建的凉亭,瞧着十分幽静。
&esp;&esp;父子二人坐在凉亭之中,苏培盛将从府里带来的糕点摆在桌上,又去寺庙厨房要了热水泡茶。
&esp;&esp;睡醒了的弘晖恢复了平日里的模样,十分规矩的坐在胤禛身边,乌溜溜的大眼睛里却是掩饰不住的好奇。
&esp;&esp;这还是阿玛
&esp;&esp;“大阿哥说的这是什么话,你阿玛可是叫我家夫君一声舅舅,而且若没有我家姑奶奶呵……”
&esp;&esp;李四儿捂嘴笑出了声,四阿哥当年被孝懿仁皇后养在膝下,幼年才颇受宠,否则以他那个宫女额娘,怕是见万岁爷的面都少。
&esp;&esp;弘晖面色冷极了,这不仅是瞧不上他,这些人就连他阿玛都瞧不上。
&esp;&esp;而孙嬷嬷也急得不行,想要去找人帮忙,可弘晖身边就她一个人,她走了大阿哥怎么办?就在原地任人欺负吗?
&esp;&esp;“李夫人慎言,隆科多大人是四爷的舅舅没错,可若真要叫人舅母,那也是赫舍里福晋,佟佳家的嫡妻。”孙嬷嬷毫不客气地反驳。
&esp;&esp;一个妾室也想在皇室面前称长辈,怕不是要让人笑掉大牙,甭管李四儿在佟佳府上有多嚣张,孙嬷嬷绝不允许她欺辱禛贝勒府。
&esp;&esp;“你…”李四儿气结。
&esp;&esp;[快看银杏树下,那是你皇玛法,快去找他告状。]白榆的冰冷的声线带了一丝雀跃。
&esp;&esp;弘晖顺着它说的方向看去,离这不远的地方确实有棵银杏树,树下站了好几个人,为首的是一个衣着贵气的中年男人,还有一个和尚,几人正朝着这边看。
&esp;&esp;弘晖脸上的冷意尽数褪去,留下一张无辜且委屈的小脸,忽的拔腿朝外跑去,吓得孙嬷嬷连忙追了上去,而被留在原地的李四儿狠狠瞪了一眼他们的背影。
&esp;&esp;“玛嬷,我要把他丢进池子里。”常宁眼见人跑了开始不乐意了。
&esp;&esp;年轻妇人哄道:“常宁乖,他是禛贝勒府的大阿哥,咱们不能惹。”
&esp;&esp;年轻妇人的话音刚落就遭到李四儿一个冰冷的眼神,她当即愣在原地不敢动弹,嫁进佟佳府多年,她依旧不敢跟这个婆母对上。
&esp;&esp;“我们走!”
&esp;&esp;而另一边,弘晖边跑边揉了揉自己的脸蛋,挤出了几滴眼泪,然后啪的一下抱住康熙的大腿。
&esp;&esp;“玛法!呜呜呜…有人要把我扔进莲花池,我害怕!”弘晖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诉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