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还是算了,弘昀可离不开你大姐。”弘昱找补道。
&esp;&esp;弘皙忽然打断了两人,“这会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先去吃饭,吃完饭再说招生的事。”
&esp;&esp;三人又上了马车,朝着京城最大的酒楼去。两刻钟后,兄弟三人就进了二楼的雅间,点了一桌子的招牌菜。
&esp;&esp;三人虽坐在雅间,却不能完全隔绝外面的声音,饭刚吃到一半,就听见一楼大厅越来越激烈的争论声。
&esp;&esp;“雍亲王府这办的叫什么事?让女子入学堂,古今往来闻所未闻!”
&esp;&esp;“雍亲王世子这些年路走的太顺了,这还没当太子,就敢做出这么大的改变,真不怕直接栽了?”
&esp;&esp;“雍亲王世子怎么了?这些年的牛痘,治天花的药,还有为整个大清找到高产的玉米,杂交水稻,带富了不知多少人家,就凭这些,他就是开十家学堂又怎么了!”
&esp;&esp;“他开多少家学堂没问题,但千不该万不该让女子入学,女人就该待在后院相夫教子,跑出来抛头露面像什么样子!”
&esp;&esp;“这位公子说的没错,女人出来抛头露面做什么,今日能入学堂,日后是不是就可以考科举了?”
&esp;&esp;“要我说,大家就该抵制大清,没有邀请你来,我们这也不欢迎你。”人群中年级稍大的一个学子指着赵铭道。
&esp;&esp;赵铭也不说话,冷笑一声,走到了弘晖身边,朝弘晖几人行礼,问安。
&esp;&esp;弘晖皱眉想了一会,却又没想起来在哪见过,但如今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
&esp;&esp;“你们谁要抵制我的学校?说说你们的理由?”
&esp;&esp;一群人面面相觑,他们最厉害的不过也才考中秀才,私下敢议论皇室勋贵,但真见着了却又不敢张口。
&esp;&esp;“世子,自古以来从来只有男子入学堂,进朝堂,从未听过女子学堂,还要抛头露面出来赚钱,这像什么话!”说话的是一个身着青衣的年轻男子。
&esp;&esp;弘晖上前两步,微微抬头直视年轻男子的脸,问道:“是谁生了你?又是谁将你养大成人?”
&esp;&esp;年轻男子一愣,随即皱眉道:“都是我额娘,但这和学校有什么关系?”
&esp;&esp;一旁的赵铭笑嘻嘻道:“周辰,难道你娘也不配读书识字?也不配学自己喜欢的东西?也活该被所有人瞧不起吗?”
&esp;&esp;周辰脸色一黑,狠狠瞪了赵铭一眼,依旧道:“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可是古人说的话。”
&esp;&esp;弘皙轻飘飘道:“这句话你漏了一句,男子有德便是才,女子无才便是德。意为无论男女,皆应以德为本,亦应不自恃其才,前人的话到你嘴里竟成了你诋毁女子的话,我倒要问问你们书院是怎么教的。”
&esp;&esp;周辰脸色一白,想要反驳什么却被身后的人拉了一下。
&esp;&esp;弘晖继续道:“我让女子入学读书,是想让她们掌握自己的命运,做自己想做的事,不仅如此,我还准备在学校开个扫盲班,只要是不识字的人,哪怕你是个小厮还是农户,只要想认字都可以去学。”
&esp;&esp;“女子学堂会启蒙三年,之后便会由她们自己选择学刺绣还是学医,等她们学成出来,不仅能养活自己,还能促进大清的经济发展,尤其是女医,如今大清不知多少女子因为男女有别,有病也不敢去看,有了女医更方便女子看病。你们家中都有额娘姊妹,我不明白你们为何看不起女子。”
&esp;&esp;弘晖一口气说完这些,喘了好一会才平息气息。
&esp;&esp;弘皙冷笑道:“上古有女娲造人,古有妇好花木兰这般的女将军,现如今也有孝庄文皇后这般的奇女子,你们抵制女子进学堂,不会是真怕了将来有一日被女子踩在脚下,科举考不过女子,赚钱赚不过女子?”
&esp;&esp;“女…女子考科举?那简直是违背伦理。”周辰差点惊掉下巴,不会日后女子真的能考科举了。
&esp;&esp;“你们该不会被戳中了心思吧?真怕一群女子考过你们?也是,你们不少人考了两三年才考中秀才,要是再多一群人跟你们争举人进士的名额,换谁也都得抵制学堂。”赵铭啪的一声合上扇子,冷嘲热讽道。
&esp;&esp;科举三年一次,但每年的秀才举人进士的名额都有数,若真多了一群人考科举,竞争也确实变大了。
&esp;&esp;在场的学子心中都十分清楚,只是没人说出来罢了,让一个女子跟他们在同一个考场,甚至做同僚,他们只觉得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只是说着说着风向渐渐不对了。
&esp;&esp;“女子科举简直是闻所未闻,进学堂也就算了,还想考科举,只怕京城人人都会反对。”
&esp;&esp;“就算是雍亲王世子,也没那么大本事让圣上答应女子考科举。”
&esp;&esp;“雍亲王世子想做的事什么没做出来,要是咱们真的抵制学堂,说不定世子一怒之下真的促成了女子科举的事。”
&esp;&esp;“不就是让贫苦人家进学堂嘛,又不是强制所有京城适龄女子进学堂,咱们这般激动做什么。”
&esp;&esp;“就是,世子爷不就是想给穷苦人家的姑娘一条生路,有些人怎么就这么见不得别人一点好,还想当官,就这样的官日后也只会是贪官污吏。”
&esp;&esp;赵铭喊完又偷摸回到了弘晖的身边,一脸讨好地看着弘晖几兄弟,这些日子他可没少听京城的议论,要他说,上面人想做什么,哪还能轮到他们来抵制,多半还是大佬间的明争暗斗。
&esp;&esp;出了酒楼,弘晖垂头丧气上了马车,刚才那些人不过畏惧自己的身份,才不敢大声反驳自己,他的女子学堂依旧十分艰难。
&esp;&esp;马车外的赵铭讨好的朝小路子笑了一下,随即低声道:“路公公,好久不见,我能蹭个车吗?就坐在这外面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