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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第2页）

&esp;&esp;那天寝殿里的人都很忙，你迟钝又缓慢地挪着步子，去门口等他回家。

&esp;&esp;潘塔罗涅总让侍从们给你穿厚厚的衣服，所以你走的特别慢，以致于风雪都要在你腿间桎梏。

&esp;&esp;黑夜里没有童话故事里的星星，但寝殿的灯高悬在大厅上，像星星一样。

&esp;&esp;你睁着眼睛，一小步一小步挪到大厅口，外面的风雪呼啸，卷起的风雪让你看不见前方的路。

&esp;&esp;自然也看不见潘塔罗涅的身影。

&esp;&esp;你发出了难听的嘶喊声，不像是人类小孩，倒像是不知名的野兽嚎哭。

&esp;&esp;大厅里的星星破碎了，离你最近的门框摇摇欲坠，风雪席卷得更加可怖，像要将一切都吞噬。

&esp;&esp;你不懂得掉眼泪，只是无助地宣泄着情感。

&esp;&esp;侍从们用恐惧的眼神望着你，当时的你还看不懂那眼神里所隐藏的惧怕。

&esp;&esp;但潘塔罗涅从不用那种眼神看你。

&esp;&esp;他总是温柔且平静。

&esp;&esp;男人匆匆赶回来时抖落了一地板的霜雪，像白色的星星。

&esp;&esp;他没理会一屋子的残破样，将你抱起，无言地拍着你的背安抚。

&esp;&esp;潘塔罗涅比所有人都知道，你同别人不一样，所以你是命运的恩赐。

&esp;&esp;有些时候，你一个人在房间里呆坐。

&esp;&esp;你只是在放空大脑，可你却能听到很远的角落里，侍从们小声叫着你“小怪物”。

&esp;&esp;“爹爹，我是小怪物吗？”你一字一顿，有些拗口，生涩地说出这句话。

&esp;&esp;潘塔罗涅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抚摸着你的脑袋。

&esp;&esp;再然后，侍从们经历了大清洗，你再没听到过有人喊你小怪物。

&esp;&esp;除了一位奇怪的大人。

&esp;&esp;他戴着面具，你总觉得他很恐怖。

&esp;&esp;他会莫名其妙出现在你房间的窗口，笑意盈盈自言自语。

&esp;&esp;他说你很有趣，他说你不该拥有情感的，他说，你的灵魂是残缺的。

&esp;&esp;你听不懂，本能厌恶男人的存在。

&esp;&esp;有时你也会盯着窗户外面的雪景愣神，心头空荡荡的，你觉得自己不应该是这样的。

&esp;&esp;就好像，就好像灵魂缺失了一半。

&esp;&esp;哦，人偶哪有什么灵魂。

&esp;&esp;你慢吞吞地否定自己的猜想。

&esp;&esp;可越长大，你的记忆里就越差了，连带着身体也是。

&esp;&esp;你越来越像个普通的人类小孩，幼时展现的惊人破坏力似乎封存了。

&esp;&esp;但你为什么还是那么笨呢。

&esp;&esp;潘塔罗涅和你说的话，你总是要花很长时间去理解，旁人的眼神也是。

&esp;&esp;看不懂，读不破。

&esp;&esp;但潘塔罗涅总是说“你很聪明”。

&esp;&esp;——我很聪明？

&esp;&esp;他说的次数多了，你听得多了，你也再没纠结过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