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人在正厅干坐着半晌,下人也上了茶水,但是几人显然是心不在焉没心思喝茶,刚在外头等了半晌,进来还要再等,这王坚现在会拿架子了,他们再怎么样毕竟是他的长辈兄长。
心里不忿不满想发牢骚,可没人敢,今时不同往日了。
这次等的倒是不久,半盏茶功夫就来了。
“坚儿。”
“姨娘可算是看到你了,回来平安就好。”
“阿弟好。”
王坚进了正厅,点了点头,让都坐,他自己坐在主位。王虎习惯的王坚背后一杵,跟根大柱子似得,被王坚看了眼,拉着袖子让坐旁边。
“又不是在外头,在自己家了你别杵着。”
“俺不留神习惯了。”王虎挠头乖乖坐好了。
王老爷目光移到那汉子身上,高大结实还有些皮糙肉厚黑的汉子,观两人说话,不像是外人关系,他做大度状,夸说:“坚儿,这位是你夫君吧?你现在有人家了就好——”
“我和王虎拜了天地成了亲。”王坚打断道。
王虎笑说:“对对,俺早是老板的人了。”
王老爷面上慈爱,拿了长辈架子还要再夸这位王虎,王坚不愿浪费时间与王家虚与委蛇,演什么父子情深一家亲的把戏,直接道:“两家分家,早各不牵扯没什么干系,今日请你们进来,那是我想说清楚。”
“不必拿孝道压我,这个过去没用,现在更不会有用,不然你们上京告御状,看看圣上会不会摘了我昭海伯的帽子,你们王家还不够格。”
“其二,我不是爱听奉承喜欢别人献殷勤的人,所以以后不用往来天天捧着我,道歉不用、示好不用、威逼利诱更是不用。”
“最后,姨娘你要是愿意,来我伯府住,我欢迎。”
“没什么事都散了吧。”
王家一家是敢怒不敢言,王夫人哭哭啼啼的,王坚一看这把戏就烦,面上也没显露,可王虎知道看出来了,说:“老板你歇着,俺送他们出去。”
然后就拎小鸡仔似得拎着王夫人衣领往出走,旁边王家兄弟急了大骂,连着王老爷也怒了,说:“王坚,再分家她也是你嫡母,你就由着这男人这么对长辈的?”
姨娘是害怕畏畏缩缩不敢上前,眼神求王坚别这么做——像是天要塌下来了,咋能这么对夫人呢。
王虎一胳膊把王老爷也给钳住了。
“俺打仗时,杀你这样叫的高的,一斧头一个准,脑袋就滴溜溜跟瓜似得滚下来,瞪大大的眼睛,就跟你现在一样。”
王老爷嘎闭嘴了。
王虎扭头看另一头,“你哭哭啼啼没啥用,俺不吃这套,海上见多了装可怜的坏东西,挂到船上晒几天,保证是哭不出来屁话都没了,也就是俺家老板心软,不然你们还不够俺遛几圈的。”
心软的王坚说:“再有下次,我保证昭州商出货,再无王家半匹丝绸。”
这下王家俩嫡亲兄长也吓住了。
一家人狼狈的被丢了出去。
骂都不敢指着门骂王坚如今心狠手辣六亲不认云云,就怕被报复,刚王坚说那话不似假的吓唬他们,他那男人也不是说着玩的,一看就是不好惹的。
王虎丢了人,顺道去了灶屋,端着洗好的果子回来,王坚坐在原处,一看王虎抱着盆,说:“什么果子?”
“杏子你吃这个。”王虎挑了个看着像甜的。
谁知王坚咬了一口,说:“酸。”
王虎顺手接过来,塞自己嘴里咔擦咔擦啃两口,挺甜的啊,但他没反驳,肯定不是最甜的,又挑了个递过去,“这个看着甜。”
王坚接了过来啃了口,“嗯。”其实两个甜不甜的他不在意,好像没差多少,不过他就是想王虎哄哄他。
刚对王家那些情绪瞬间就烟消云散,还能开玩笑说:“说好见公婆,我们家虎子都换了衣裳了,这下浪费了。”
“他们看过就成,日子还是你和俺过。”王虎说话间已经吃了第二个了。
王坚一个还没吃完,是越吃越甜,嗯了声。
虎子看着憨厚傻兮兮的,其实那话怎么说,大智若愚聪明着呢。
后来昭州城倒是流出几分王坚当了昭海伯就得势不认人,在府里跟男人苟合,不敬长辈这些传闻来,只是可惜昭州百姓听完了,风头跟流传的走向不对。
“你都说王老板是昭海伯了,都伯爷了屋里几个人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