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点多收拾完锅碗。
父子俩这会才能歇,黎周周是回屋里先算账,数了今日赚的钱、花出去的都记好。
七月整个月刨去日常买菜、买米开销,还有相公零花钱,一共是八百六十文。去郑家做客买礼花了五十五文。这个月中前没卖卤猪头,大料的本也没便宜,一天卤鸡和卤下水成本是一百六十文,后来大料降低了十七文……
黎周周在记账本背后,按着相公教他的数字算。这样简单。
加加减减,扣出一切支出,这个月结余——
四两三百五十文!
黎周周看到剩的银子是精神满满的,下个月肯定比七月赚的多,因为料便宜了,猪头也整日卖。
郑家的两进两出大院子卖价二百两。
黎周周从郑家回来后,便一直想多赚钱,日后也给相公换大院子住。
算完了账,黎周周冷静了下,便开始复习相公之前教他的字。
黎大则是疼爱的刷洗刷洗骡子,天气热两三日一刷,给骡子喂喂粮草,或者给院子一小块的菜园子锄草上肥,反正是闲不住。
到了下午五点一刻,黎周周便做下午饭,相公回来就能吃。
早上顾兆去上学,去学校那条路经过一环郑家巷子前,便远远瞧着郑辉在巷子口等他,见了他挥手喊:“兆弟!”
那一瞬间,顾兆有种他上小学时,一起去学校的小伙伴叫他去上学的错觉。
……怎么说,挺好的。
顾兆应声,快步几步与郑辉碰了头,两人打招呼:“吃了没?”
“吃了。”
“早上我家周周买了芝麻饼。”
“张妈做了面条。”
日常聊两句,两人背着书包,脚步快往学校去,一路上一言一语:“不知道严谨信到了没到?”
“二哥应该是到了。”除了第一次报道,那也不算迟到,只是在合理时间内踩点到。顾兆想。
郑辉:“他要是昨个儿到了,见我铺盖是空的,不知道吓没吓到。”
“……”那应该不会,二哥可能看完就端正读书。不过顾兆没说,省的打击大哥的恶作剧心。
两人结伴走的快,路上也不无聊,就是费口舌。
今个儿提早到,进了清平书院台阶上,第一道钟才铛铛铛敲响,不过是六点四十五左右,郑辉笑说:“咱俩来的够早,没迟到。”
到了平甲班,顾兆座位后排,严谨信严二哥已经坐在那儿读书了。
两人:……
强中自有强中手,面对严谨信,谁都不敢夸口说一句自己勤勉。
差不多一月未见,严谨信黑了结实了许多,若不是穿的校服,身上气质肃静沉稳,单是看外形真的不像是读书人。
不过整个人精气神很好很饱满,应该是没怎么累着。
严谨信见到两位也高兴,高兴的表现就是肃穆神色略略缓和了些。
三人碰了头,先是打招呼。
“二哥什么时候回来的?过去家中如何?”
严谨信先谢顾兆的石粉之事,顾兆说不必客气,怕严谨信太过负担人情,还说是爹顺路,要去拿牌匾所以不算什么大事情。
就因顾兆这么说,严谨信心中才感动,知道兆弟是为了宽慰他,不必挂心,便不说这些客气话,只是把谢字恩情记在心中。
“……家中一切都好。”
轮到郑辉,郑辉问严谨信:“昨个儿你回来见到我床铺空荡可是有什么想的?”不等严谨信回答,自己乐了,说:“我搬到外头了,租了一个院子,接了娘子过来。”
“甚好。”严谨信真心实意夸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