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和屋外的走廊上都一样漆黑一片,借着窗外昏暗的夜色大致可以看清这是一座套间,房间里还相应叠套了不少的小间。穿过一个个小小的套间,最后呈现在眼前的是一间大座敷。房间里空荡荡一片,除了对面的那扇木门,就只有靠近墙壁的一座小壁橱。地板上凌乱的堆放着一些过去的老式坐垫和杂物,但并不妨碍行走。我一边漫无目的的环顾着四周,一边朝对面的木门走去。
背后突然在这时传来了一阵响动,像是有人打开房门走进来的声音。沉重的脚步在这寂静的屋子里闷闷回荡着,有着说不出的恐怖与诡异。脚步声很快就来到了我置身的这间屋外,我在这一刻清楚的体会到有什么东西就在身后这道门的后面。会不会又是那个穿着血色和服的女鬼?我立即变得慌乱起来,不顾一切的冲进了屋子里仅有的那间壁橱。与此同时,就在我刚刚拉紧壁橱门的一刹那,外面的房门被打开了。
一道又一道笨重的脚步声在壁橱外的地板上响起,仿佛是有人故意压低声音走路时所发出来的一样,伴随着脚步声的则是一阵又一阵若有若无的呢喃呓语。躲在壁橱中的我清楚地意识到这样的声音只会来自那可怕的女鬼,不由得蹲下身子紧紧将身体蜷缩在了一起。
脚步声在壁橱外停住,一股冰冷的气息在这一刻穿透薄薄的纸门涌进了这间小小的壁橱。我瑟缩的发着抖,全身顿时变得异常麻痹,脑海中一片空白,耳边传来了道道刺耳的轰鸣。我用一只僵硬的手掌使劲掩住嘴巴,把自己急促的喘息声尽全力压到了最低限度,闭上双眼乞求她不要进来。门外的女鬼近在咫尺。没有了相机,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她若进来我肯定必死无疑了。
不知道这样子一直持续了多久,10分钟?20分钟?壁橱的拉门没有打开,外面的女鬼也没有进来,先前冰冷的空气正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消散。难道那女鬼走了?她没有发现我?真是这样吗?我很想打开门一看究竟,可又很害怕,万一她没有走该怎么办?但我不能这样一直待在里面,这是不可能的,必须要出去。
我下定决心,慢慢将纸门拉开……什么都没有。我打开手电环顾外面的整间屋子,包括每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除了死气沉沉的黑暗确实什么都没有。我从壁橱里走出,靠在那扇纸门上用手不断擦拭着滑落脸颊的滴滴汗水。太可怕了!接二连三的被那女鬼穷追不舍,她究竟想干什么?还有,为什么她会变成姐姐的样子?而姐姐也的的确确曾出现过多次反常的状态,倒底姐姐和那女鬼之间有什么关系?姐姐目前又在哪里?这一切杂乱无章的问题都深深困扰着我。
心烦意乱的打开屋中对面的房门,竟意外的发现眼前是一座空中渡廊,对面那座黑色的建筑就是不久前刚刚去过的&ldo;桐生&rdo;大宅。看来这两户人家不光只有地下连接,空中也有不可或缺的传输纽带。
再次进入&ldo;桐生&rdo;宅邸,我沿着之前走过的道路在一个个左右摇摆半吊在空中的人偶之间穿行,凭着之前的记忆我很顺利的就来到了那间满是人偶的制作间。如果可以,说不定可以找回先前掉落在下面隧道中的相机。
心有余悸的重新来到黝黑的地下通道,每走一步都会向后回望,生怕那女鬼会再次出现于身后令我措手不及。手电的光亮不停在地面上搜寻,几经周折,终于让我找到了先前遗落在这里的那部古老相机。此时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抚摸着这部失而复得的相机,一种重生的希望悄然遍布我全身的每一寸肌肤。不管怎样也一定要找到姐姐和她一起离开!
顺着尽头的扶梯我又一次来到了与&ldo;桐生&rdo;大宅相通的那幢黑色建筑里。由于重新获得了相机,因此之前好几间没有勇气尝试的屋子这一次都没有错过。通过这家主人以前留下的那些资料和记载大致可以获悉这家曾有过两个双胞胎兄弟,我开始慢慢觉察出这座村子好像和&ldo;双生&rdo;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一道沉闷的脚步声在我站立的这间屋子外响起,逐渐由远至近。透过房间里仅有的那扇不大的窗户,我将手电的光芒指向了屋外漆黑的走廊。光亮形成的圆形焦点末端,那个穿着血色和服的白衣女鬼又一次悄无声息的现身了。她正朝我走来,轻飘飘的身体就像在半空着悬浮着一般,绕过一个弯角径直来到了屋子的门外。
门把手在这一刻晃动了起来,不时传来清脆的撞击声。那女鬼想要进入这里,我将身子紧紧贴住身后的一张木桌,用力握住了手中的相机。无数的汗水又一次从额头上滚落下来,但我已没时间去擦拭了,我必须要在女鬼进来的瞬间按下快门,否则一切都完了。
门把在几经转动后终于发出了一道预示锁被打开的&ldo;咔啦&rdo;声,刹那间整扇房门被一股强筋的力道打向了一边。我在这一瞬间从嗓子里发出一道惊呼,停在相机快门上的手指并没有就此按下,因为出现在面前的并不是女鬼的身影而是我的姐姐。
姐姐带着一脸的焦虑和担忧托着受伤的右膝艰难向我走来,直直扑到我的胸前,双手紧紧搂住我的身体。我在此时能够明显感受到姐姐正不停打着剧烈的颤抖,她用一种近乎哭腔的声音一连唤着我的名字
&ldo;姐……姐……&rdo;我从口中木纳的吐出了这几个字,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这是我的姐姐吗?亦或又是那个女鬼所变化的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