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讨厌……”
江雨落小声嘟囔着,“加班了。”
他抱着枕头翻了个身,滚到了洒满晨光的半边床上,阳光的碎末落了他满身,和鼬兽口中那个拔人口舌的阴毒之人没有半分相似之处。
“江雨落,醒一醒,该起床了。”
钟夜上前去拍了拍他,结果这家伙为了躲避起床将头埋进了钟夜手心里,
“我不想上班……呼……”
“你再不起床我就掀被子了。”
钟夜威胁道,确认江雨落还睡得正熟后悄悄地捏住了他的脖颈。
熟睡时的江雨落像极了墨海堂里那个坐在他身旁整天呼呼大睡的懒虫,浑身上下没有半点害人的坏心思。
但他就是披着这副无辜又纯净的模样,向老阎王进谗言,从孟婆那里偷桥墩,又三番五次地下套欺骗钟夜,就连在陈莫地狱中面对钟继阳时,他也是这样人畜无害的样子。
在此时杀了江雨落,不管是对他,还是对整个糜糜不振的冥界而言都是最为正确的选择,钟夜微微闭了闭眼。
“江雨落,我再相信你一次。”
他声音低沉,低到连近在咫尺的江雨落几乎都听不清他所做的这个决定,
“你千万不要让我查出什么来。”
钟夜松开手,轻轻掩上了江雨落的房门,他低头看着刚刚掐着江雨落脖颈的手,明明是这么纤细的人,怎么一夜之间就变得能够以一人之力镇地狱魔神,怎么就变成了那副萎靡不振的奸邪样子。
房门咔哒一声关上时,床上的江雨落猛地睁开眼睛,他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没有留下掐痕,但他确实在某个瞬间感受到了潜伏在平静之下的汹涌杀意,钟夜……要杀自己?
与此同时,刚刚起床的高达撞见了靠在江雨落门外盯着手掌心发呆的钟夜,她渐渐习惯了钟夜的存在,也知道钟夜对她们没有敌意,便不像之前那么害怕。
“早上好啊钟老板,”
高达想进江雨落的房间,可无奈钟夜挡在门口,虽然屋里的四位住客除了主人江雨落都会穿墙,但江雨落给他们明文规定,在家里必须走门,必须穿拖鞋。
“该到我喊江雨落起床的时间了,要不然,今天劳烦您去?”
“砰——”
高达话还没说完,钟夜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嗙的一声又扭头进了江雨落房间,并且牢牢带上了房门。
屋里的江雨落还处于被人掐脖子的后怕之中,他正靠在床头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见今早格外阴沉的钟夜又折返了回来,当即吓得绷紧了脚趾。
“钟、钟夜你怎么来了?”
钟夜没有回他的话,而是径直脱掉拖鞋踩上床铺,跪在床上将江雨落钳制在角落里,他虽然暂且要留江雨落一条命,但只要想到他明明是判官之首却不分青红皂白给自己父亲降下陈莫之罚,如此罪大恶极,就算不杀,也该狠狠惩罚。
“钟夜?你说话啊,别光盯着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做什么……”
“你接过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