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锦堂眼看着对面的女人渐渐挺起腰板,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着,神色坚毅。
所以当年用尽手段嫁给他的姑娘,如今的心意再明了不过了,开始和结束他似乎都没有话语权,有些讽刺。
“早点睡吧!明天我来处理锦颜的事,等我回部队,你就回林家,不必再和我妈她们周旋,你想清楚了,就告诉我。”
孟锦堂冷静而克制地说道。
等孟锦堂出去了,林照南瘫坐在桌前。
无论如何,她不是“林照南”,而孟锦堂是孟锦堂,不该有的剧情就不能有。
林照南去隔间洗去了一身的冷汗,穿好出来,见孟锦堂正和汪文仙说着话,她直接回了东屋。
屋里点着林照南前两天从荒地里摘回来晒干的艾草,清香阵阵。
林照南躺在东屋的床上,扇着蒲扇,静静地盘算着自己的未来。
离婚,培训,做医生。
简单地计划,可今日被孟锦堂一捣乱,总是浮现出他那张带着哀伤的脸来。
孟锦堂进屋的时候,演了一天戏的林照南已闭上了眼睛,只有手里的蒲扇还缓缓地扇着。
吹灭了油灯,借着月光,趴着静静地看着床上的人。
蒲扇不多时就停了,下弦月从这头爬到那头,只有桌上的人就这样看了一整夜。
“林照南。”
一声,两声,平缓而带着期待。
林照南习惯了公鸡闹钟,却不想被这低沉的声音给唤醒了,艰难地睁开眼睛,就吓了一大跳。
孟锦堂半蹲在她床前,带着笑意看着她。
“要上工了吗?”这公鸡还没叫呢!
“我想了想,如果就这样离婚,那我努力都不曾努力过,我想我可能会后悔一辈子。”
她是在做梦吗?做的还是恶梦!昨天晚上不是已经定了结局,现在这是唱得哪一出?
“孟锦堂,你鬼迷心窍了?大清早,说什么鬼话?”林照南揉揉眼睛,终究不是梦。
他要是不肯离婚,她也没命和他过一辈子啊。
“你再睡一会儿,我去忙了。”孟锦堂说完,就起身出去了。
林照南就算再困也吓醒了,坐起身拍拍胸口,安抚自己,有何秀莲在,这婚肯定能离!
上了工,还在领任务的村民们就在窃窃私语,见了林照南更是热情。
“听说你婆婆昨天晚上直接去了知青队,吵了一统,还去了大队部,今天早上又看见你们锦堂也去大队部。”李婶带头问道。
林照南扫了看戏的众人一眼,就开始给大伙分配任务。
“说是那知青被骂得灰头土脸,全没了往日的神气。”众人也不顾及林照南在场,继续神采飞扬地说着打听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