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知远回过神来之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祁连玉对着桌上话本发呆,眼神氤氲,看不出心情好坏。
隔着一小段距离,他只能看出对方正在看话本,可具体是哪本这就不得而知了,要是那一本……他背后一凉,慌忙喊道:“师兄,你快过来看!”
祁连玉放下话本,紧张地走了过去,
书帖上写着四个字——公道青天,落款是杜子让。
“这有什么出奇之处吗?”祁连玉深深研究了半天,却始终看不出有什么不对。
连知远凝重道:“当然有,你看这青天的天字,这最后一笔笔力加重,墨色深重,显然是别有用意。”
祁连玉不解:“有何用意?”
“他当时可能手有些抖。”连知远深思熟虑后蹦出了这样一句话。许是瞥见祁连玉眼神不善,急忙找补道:“我推测,他当时可能手受伤了,这才笔力失调。”
“还能看出别的吗?”祁连玉问道,手是被谁所伤的,伤到何种程度,其后忍不住揣摩道:“这墨痕是不是遇到水火会显现出另外的字迹。”
他一时口快,忘记了自己作为“考官”不应该说出这句话来,暗骂了自己一句蠢笨如猪。好在连知远看起来不觉有他,这才松了口气。
连知远仔细斟酌了番,突然发觉自己刚才情急之下编造的借口委实难以续上,只能硬着头皮答:“看不出了。”
祁连玉默然。
空气十分安静,隐约充斥着一股沁人的寒意,要是此刻身在荒山野地,只怕连知远已经被祁连玉单手打翻在地。
他堂堂魔教前护法,这是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给消遣了?
连知远看着祁连玉的眼睛,心中隐隐不安,旋即改口:“师兄果然藏得好深。”
祁连玉神情一凛,难不成被察觉到了什么?他刚才可曾露出了什么破绽?
不怪他突然如此紧张,隐藏在暗处的凶手始终不曾露面,甚至一丝线索全无,要是因为他露出的破绽而打乱计划,他肯定会恨死自己的。
连知远想了下,“师兄将线索藏得如此之难,看来这个案子的确关系莫大,师弟若是不表现出值得参与的价值来,只怕师兄还要小觑我了。”
连知远振振有词,本来运气在手的祁连玉闻言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这是自然,你若是不够资格,就算接触了这个案子,只怕也要倒大霉。”
连知远虽然打断了祁连玉看话本的动作,却也无法防范祁连玉会不会继续看向话本,因此出言说自己有一些灵感,想要去别的地方看看。
祁连玉查证心切,当然不会不同意,转了杜府一圈后,府中下人恰好赶来,“少爷,杜管家差我问您要不要去看焰火。”
祁连玉摆了摆手,“不用了。”话毕却又改了口,“算了,我还是去看看好了,你再去买些元宝香烛纸钱来,我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