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尚恩忙丢下行李赶到她身边。&ldo;别怕,那是&lso;哈利&rso;,它见到客人都是这样。&rdo;
她泪眼汪汪,哽咽道:&ldo;它要咬我。&rdo;
&ldo;不不不,它是在跟你玩呢!&rdo;比金太太一面帮着安抚她,一面又回头骂&ldo;哈利&rdo;。&ldo;你这只坏狗,每次都这样吓人。今天不给你饭吃了,看你还敢不敢!&rdo;
&ldo;哈利&rdo;大概是听懂了,忙收起笑容,换上一张无辜的狗脸端坐着。
&ldo;真是不好意思。&rdo;老比金似乎对它这种恶习也是束手无策。&ldo;&lso;哈利&rso;老是喜欢这样吓唬来家里的女客人。&rdo;
陆尚恩替沈湄擦擦泪,又对她眨眨眼,笑道:&ldo;特别是美女。&rdo;
沈湄一面站起身来,一面说道:&ldo;都是你才养得出这种狗!&rdo;
陆尚恩忙撇清。&ldo;那是亚伦的狗。&rdo;
一会儿陆尚恩领她上楼,打开房门。&ldo;来,你睡这间。&rdo;一个看起来清爽舒适的房间。早上的阳光经过一层细细的纱质窗帘再透进来,只剩下温柔明亮的光芒。然而最吸引她的,是那张老式的木质大床。
她呆了呆,然后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好像想确定一下是不是在作梦。是真的吗?她忽然一屁股坐在那一张软呼呼的桃花心本大床上,弹上弹下的,脸上尽是兴奋不已的傻笑。不是梦啊!
陆尚思走到她面前微微俯身,捏捏她的下巴,一脸溺爱的微笑。&ldo;高兴什么?&rdo;她耸耸肩,仍是笑。其实她也说不上来自己在高兴什么?
记得有一次拍广告,脚本正好是一幕她身着华服,颈戴钻链,打扮得像个公主似的,与另一位男模特儿共舞。那时,面对如此的华丽流金排场,她也曾经为之心动。但心中却也明白得很,那不过只是为一支八百元的新口红所安排的一场戏而已。等头顶上的水银灯一熄、人一散,梦也就醒了。
难怪人家都说演艺圈是制造梦的地方,一切当真不得。可是在那里待久了的人,要想不游戏人间也很难。
可是此时此地,这该不是戏了吧!身浸其间,沈湄只觉得快被幸福的酒给灌醉了。她伸出手围着他的腰,仰着头细细地看着陆尚思。他是她的王子,她想。
但一时又忽然想起,她在他面前不停地编造了许多谎言,不知该怎么收手?总要坦白的……她原先眼里雀跃闪动的光芒,一下子暗了,流露出一丝丝的忧虑。
&ldo;怎么了?&rdo;陆尚思敏感地察觉她突如其来的低潮。
他早就注意沈湄经常这样,情绪常在转瞬间转了好几折,小小的脑袋里,仿佛藏有许多心事,为什么呢?他不解。
&ldo;我喜欢这张床。&rdo;她仰着头,轻声说道。&ldo;可是这像公主睡的床,但我不是。&rdo;
&ldo;我也不是公主!&rdo;他笑了起来,一面体贴的顺势跪在她面前,这样她就不用仰头看他了。&ldo;但是我可在这张床上睡了好几年。&rdo;
&ldo;你是王子。&rdo;沈湄手指轻划过他的脸庞。&ldo;我的王子。&rdo;
这句话道出他在她心中的分量。陆尚恩凝视着她,握住她的手,放在后边。沈湄顺势从床缘滑下,坐在他的腿上,偎着他,仿佛寻求慰借似的将头靠在他肩上。
只有在他怀里,她的不安才能消失得无影无踪。不,应该说是,在他怀里,她才能暂时抛开那些不安。她的安全感来自他的怀抱。
陆尚恩渐渐注意到沈湄的多面性。乍看之下她似乎冷傲,相处之后,才发现她其实随和而单纯;有时她喜欢独来独往,看似精明独立,但她却常在不经意中流露出她缺乏安全感和自信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