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咳咳咳——”
&esp;&esp;有这口脏水润了喉,竟然能出声了。
&esp;&esp;陆寂上前,缓缓蹲下,冰冷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你还要如何狡辩?”
&esp;&esp;距离忽然拉近,谢微星终于看清。
&esp;&esp;那个矮小瘦弱满头黄发的小孩儿变了模样,长了高个子,生了宽阔的肩背,长发一半挽起,一半散在肩头,乌黑如墨。
&esp;&esp;“说话!”陆寂捏住谢微星的下巴,毫不留情用力一掰,然后他看着那个瞧不出原本模样的血人张了张口,费力地吐出三个字。
&esp;&esp;“小……黄毛……”
&esp;&esp;陆寂像被扎到一般,蓦地收手,又僵在半空。
&esp;&esp;然后他迅速反应过来,眼中惊愕化作怒火,用力掐上谢微星的脖子。
&esp;&esp;“你当真是不怕死!谁准你这样喊的?”
&esp;&esp;谢微星也顾不得什么死不死的,气若游丝骂道:“你大爷的……”
&esp;&esp;钳住喉咙的手再次松开,陆寂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盯着地上的人,虚握的五指微微颤抖。
&esp;&esp;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esp;&esp;萧远桥已经死了五年,怎么可能?
&esp;&esp;可他已不敢再掐上去。
&esp;&esp;“这件事……”谢微星又咳了几口血,“我待会儿、待会儿再解释,你再不救我、我就真死了。”
&esp;&esp;那种明明快要死了却极度不耐烦的眼神,太熟悉了,太熟悉了……
&esp;&esp;见陆寂还在迟疑,谢微星把嘴里的血沫子咽了咽,道:“你屁股右边、有两颗痣,一颗贴近大腿,一颗在屁股缝——”
&esp;&esp;话未说完,陆寂猛然起身,他仓惶着后退几步,朝外头大喊:“宣太医!”
&esp;&esp;谢微星狠狠松了口气,头一歪直接晕了过去。
&esp;&esp;等在外头的狱卒只看见那罪臣殷钊说了什么,他们王爷便像疯了一样喊着宣太医,又不嫌污血脏身,亲自将人抱了出来。
&esp;&esp;在水牢中关了三天三夜都没认罪的殷钊被陆寂带回昭德殿,还请了太医上门治伤,这样一个消息很快便在本就人心惶惶的长安城传开。
&esp;&esp;文武百官不免有了猜疑,难道殷钊真是被冤枉的?他到底说了什么才叫王爷态度急速转变?又是为何三天前不说,非要等到刑具上了个遍才说?
&esp;&esp;陆寂那颗心比长安城所有人的心都要乱,他每隔一盏茶的时辰便要去床边瞧瞧,见人丝毫没有要醒的意思,心中愈发焦躁。
&esp;&esp;他急切地想要得到一个答案,方才同他说话的,到底是不是萧远桥。
&esp;&esp;他难以静下心做其他事,干脆搬了个凳子坐在床边,眼睛直勾勾盯着床上的人。
&esp;&esp;那明明是一张跟萧远桥毫不相关的脸,两人不管家世样貌没有半分相像,到底是他出了幻觉,还是殷钊在拖延时间故意耍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