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可第二天还没到卯时,说着起不来的谢微星便直挺挺坐了起来。
&esp;&esp;察觉到谢微星起身,陆寂立刻睁眼看去,“去哪?”
&esp;&esp;谢微星幽幽道:“王爷,我们去上朝吧。”
&esp;&esp;实则是又睡了一白天,晚上实在睡不下去。
&esp;&esp;“嗯。”陆寂跟着起来,没顾自己,先帮谢微星穿戴整齐,又取了白色大氅来,将他裹得严严实实。
&esp;&esp;嗅到陆寂指尖药味,谢微星多嘴问了句:“王爷还在喝药?”
&esp;&esp;陆寂动作一顿,不动声色蜷起手指,含糊其辞道:“昨日洒了些药汤罢了。”
&esp;&esp;谢微星若有所思点点头,没再追问。
&esp;&esp;甫一出门,谢微星便被外头的天冻了一个哆嗦,他拽紧衣裳,呼出一口热气,“王爷这么早就要上朝,为何不宿在宫中?”
&esp;&esp;陆寂随口找了个理由:“宫中规矩颇多,不如外头自在。”
&esp;&esp;其实谢微星没回来之前,他都是宿在宫中的,陆凭那小子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他不在这几天,已经惹出了不少乱子。
&esp;&esp;“冷么?上了马车便好了,里头有炭盆子,会暖和不少。”
&esp;&esp;“是吗?”谢微星紧走几步,钻进马车一瞧,里头果真点着炭火盆子,盆子旁边还搁着几个汤婆子,他上手一摸,竟还是烫的。
&esp;&esp;谢微星感叹一声:“现在上朝……都备这么齐全啊。”
&esp;&esp;他那会儿可没有这种条件,要么穿厚点,要么干脆偷懒不去。
&esp;&esp;陆寂没听清,追问道:“什么?”
&esp;&esp;“没什么。”谢微星抱起汤婆子,缩在马车一角,脸藏了一半在大氅下头,一红一白交相映着,衬得他模样愈发出挑。
&esp;&esp;陆寂不禁多看了两眼。
&esp;&esp;谢灿生得喜人,圆滚滚的杏眼望过来时十分无辜,唇角天生带笑,无论叫谁来看,都是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
&esp;&esp;这样毫无攻击的长相同萧远桥完全不同。
&esp;&esp;萧远桥生来就带了一身贵气,芝兰玉树翩翩君子,深邃的眼窝中盛满了算计,人就像他的字一般,又独又横。
&esp;&esp;但那双一模一样的眸子,陆寂绝不会认错。
&esp;&esp;“王爷看什么呢?”谢微星又把脸往大氅里埋了埋。
&esp;&esp;陆寂实话实说,“看见你,便想起了萧远桥。”
&esp;&esp;谢微星这下把整张脸都埋了进去,佯装假寐,谁也没再说话,就这么各自沉默了一路。
&esp;&esp;直到进了宫中,谢微星才打开话匣子,“王爷,我就这么进来,皇上发现了,不会砍我脑袋吧?”
&esp;&esp;陆寂率先跳下马车,再次朝谢微星伸出手,“整个长安城,没人敢对你动手,我也不行。”
&esp;&esp;他就站在雪中,黑色大氅将那身条拉得更高,他微抬着手,毫不在乎自己摄政王的身份,甘愿低下头去,替谢微星做那引马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