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惧意还困在身体中无处消散,流动跳跃的血仿佛瞬间结冰,谢微星像个提线木偶一般,眼神木讷盯着虚空,他任由陆寂吻着,那颗魂儿在外头飘了半晌才终于落回来。
&esp;&esp;见他久久没有反应,陆寂轻轻捋动他的鬓发,声音温柔,跟方才判若两人。
&esp;&esp;“吓到了?”
&esp;&esp;谢微星缓缓阖眼,眼角逐渐湿润,他呼吸轻颤几下,想把心里那股酸涩憋回去,可怎么都憋不住了,没过一会儿,更多更急的眼泪从眼尾冒出,争先恐后滑进陆寂手中。
&esp;&esp;指腹触到湿意,陆寂怔然看向谢微星,那人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眉心皱出疙瘩,倔强地闭着眼,鼻翼翕合无声哭泣。
&esp;&esp;陆寂心脏猛地抽痛起来,一下接着一下,像有人高挥着带刺的荆条狠狠鞭笞,大声质问他方才为何要这么做。
&esp;&esp;他凑得更近,心疼地将鬓角上的泪珠全部吮去,“别怕,我怎么会伤你?不过是吓吓你,叫你长个记性罢了。”
&esp;&esp;谢微星鲜少哭成这样,安安静静地,不吵不闹,只知道默默掉泪,碰也不躲,亲也不避,可越是这样,陆寂心里就越慌。
&esp;&esp;谢微星为何不打他?为何不骂他?为何不张牙舞爪同他闹脾气?
&esp;&esp;他往谢微星眼角点了点,那里已经哭出一片红晕。
&esp;&esp;“莫哭了。”
&esp;&esp;谢微星偏头躲开,将脸埋了一半在枕头里。
&esp;&esp;陆寂追上去,执起谢微星的手,往手心中亲了两下。
&esp;&esp;“莫哭了,你哭得我心都要碎了,我向你保证,往后再不会这样对你。”
&esp;&esp;谢微星的回应依旧是沉默不语。
&esp;&esp;门外,花船到了上客的时辰,人来人往熙熙攘攘间,每有人路过,都要好奇地往这边瞅一眼。
&esp;&esp;青成只觉得如芒在背,却还要顶住压力牢牢抓住门板,主子办事向来很慢,他得坚持住才——
&esp;&esp;“青成。”里面传来陆寂的声音,“开门。”
&esp;&esp;青成一怔,这次怎么这么快?
&esp;&esp;他赶紧将门板移开,问道:“王爷,下船还是要热水?”
&esp;&esp;陆寂怀中抱着被裹成粽子的谢微星,稳稳迈开步子,神色忡忡:“下船。”
&esp;&esp;几人直接回了摄政王府,当天夜里谢微星就发起高热,待发现时,人已烧得神志不清。
&esp;&esp;太医署的太医全被青成拎了过来,在谢微星床前跪坐一片。
&esp;&esp;陆寂心急如焚:“如何?”
&esp;&esp;为首的太医令裴松芝已然八十高龄,叫陆寂一问,佝偻的肩背勉强跪直,“回王爷,只是普通的热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