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再提过婚约,杨延贞也不敢再喊嫂子了,以前他总是人未到声先到的,当然现在也是,但称呼换了,“二妹妹,二妹妹,你来瞧瞧张武腿怎么了?”
外头送进来一个小兵,训练时不慎掉下的,大腿鲜血淋漓,苏瓷在里头应了一声,外头药僮已熟练将人抬上外堂的窄床上,剪开衣料舀了汤药和开封烈酒来轮流清洗。
兵士操演时不时会有意外受伤的,在苏瓷的规章制度下,药僮们的消毒流程和手法都渐渐熟练了。
苏瓷检查了一下“还好,没伤到骨头,伤口也不算深,清洗缝合就可以了,抬进去吧。”
她快速换衣洗手,坐下选针引线缝合,这伤口虽长但不深,划口也很整齐,没血管问题,半个小时就缝合完毕了。
杨延贞探头在门外再度看见这种外科缝合技术,还是啧啧称奇,等苏瓷脱了罩衫洗手出来,他挠挠头“那,二妹妹我先回去了。”
“好啊,去吧。”
然后就走了,杨延贞走时回了一下头,这个热情开朗的青年有点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没敢问,只好讷讷跑了。
苏瓷心里明白,以杨延宗的心高气傲,两人婚事不用说完蛋了。
这没什么问题,问题是却得罪死了他了。
原书里,这可是位睚眦必报的主啊!
苏瓷试过给他道歉,但可惜她现在根本就没法凑近,医营没大事,人家一句不见就完事了,她也没得办法,毕竟两人也不是很熟。
她头疼,得罪了大佬,顺风车还坐得成吗?
苏瓷嗟叹完了,没办法,日子还是要过的,道歉了两次不成功,她也就光棍摊平了。
行吧,先这样吧。
不然她也没啥法子不是?
愁眉苦脸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她还是加紧研发青霉素吧。
这玩意制备成功拿在手里,那就什么也不怕了。
至于杨延宗,苏杨两家关系密切互为一体,有她爹在,这顺风车估计还是能坐得成的,就是碍眼一点,等她把青霉素搞出来,他应该就不会再碍眼了。
苏瓷已经有点眉目了,杨延宗的人前前后后带回来十一二口的瓮缸,搜索范围已经到邻省了,还带了些人回来,苏瓷和这些人详细谈过之后,剔除掉不合适和不合格的,最后主攻其中的一瓮一缸,新培养的菌群长势良好,她第n次开始尝试提纯。
专心起来,时间过得飞快。
而杨延宗苏瓷关系再度的转折,是发生在七日后动身的乌川之行。
……
苏瓷之所以找了两次人就索性光棍躺平,重要原因之一是因为外头风声鹤唳。
杨延宗与世子之间,更是暗流汹涌。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既然生了异心,能力越强隐患越大,季堰冷冷断言“杨延宗不能留了。”
在大业,在帝位面前,所有血脉亲缘都不值一提。
季堰眸中寒芒闪烁杀机凌厉,史世坤与其兄对视一眼,拱手“世子英明。”
决断已下,那该怎么才能顺利解决杨延宗呢?
要知道此人是世子的血缘亲表兄弟,又在六王爷跟前挂上名号——六王现在还在处理军镇归位的事,而杨延宗则是军镇事件的核心人物。
处理此人,十分棘手,万一打蛇不死,很容易遭遇大反噬。
史世乾沉吟半晌“世子不妨以退为进?”
“以退为进?”
史世乾点点头“军饷案不是到了关键之时么?据闻王爷正物色前往乌川的人选。”
银沙军饷案,正是导致世子不得不牺牲杨延宗的关键,这事还没完,皇帝伤愈之后,借此案发难,势必要借此斩下四王六王七王其中至少一个,而此案关键刘应兄弟正逃亡乌川,所有势力现今都紧紧盯住此地。
乌川一行,极其凶险,且六王处于劣势,艰难程度不亚于火中取栗。
季堰勾了勾唇“好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