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解放后,刘伯承、******率领大军强渡黄河,千里挺进大别山,直接威胁国民政府的统治中心南京和武汉;陈毅、粟裕领导下的华东野战军挺进豫皖苏;陈赓、谢富治兵团挺进豫西。
三路大军,互相策应,在黄河与长江之间的广大地区形成了一个“品”字形的战略态势,这就牵制了南线国民革命军一半以上的兵力,使中原地区由国民革命军进攻中共解放区的重要后方变成了解放军夺取全国胜利的前进基地。
程明轩就是在国共两党的硝烟战火中一路南下的,沿途所到之处到处都是“打倒蒋介石,解放全中国”的标语。而这个曾经满腹抱负、发奋拯救民族实业的新青年已经没那么多的心思去关心国家政事了,而“活着”和“回家”填充了他全部的渴望!
没有什么比和自己最心爱的人,自己最温暖的家隔着烽火连天再悲惨的事情了。
这三个多月以来,程明轩已经无可奈何地适应了这种流亡的生活,并以他的才智逐渐在这种流亡中找到了“生存法则”。那就是即便沿街乞讨,也需要智慧地分析所对面的舍与者的心情和心境,要学着分人、看事,遵循一定的规律,比方说,不要以为大户门前就一定能讨上一碗干饭,毕竟为富不仁者在这年头屡见不鲜,吃闭门羹是常有的事儿,更有甚者还会让自家的看门狗赏上一顿“竹板肉”,反倒是在一些小门小户那里,多能混上一碗清汤面!
怪不得唐代诗圣杜甫先生早有诗云“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于是,先在想来,早些年他的祖父程继洲腰缠万贯而不忘接济乡里乡邻,码头散户,确实是难得的大善之举啊!
傍晚,程明轩终于到了一个城镇上,他靠在一个石墩坐定,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米面窝头,边吃边休息。
见一位农家老伯路过,就走向前去问路,“老伯,这是什么地界儿了?”
老伯操着浓重的山东口音说,“临沂!”
“这么说,过了这个县城,再往前走就是江苏省了!”程明轩摸了摸嘴上的干玉米碴子,全都扫进了嘴里,惊喜地叫道。
“嗯,可不呢!你可别再往南走了,今儿个大清早又有一拨部队从这儿过去了,我听说在宿迁聚集了老些兵了,正准备开火呢!这打起仗来,枪炮可都是不长眼的。”
“前面要打仗?”程明轩的眉头皱了皱。
那老伯絮絮叨叨地说,边说边掉眼泪,“哎,听说国民党又吃了败仗,正四处抓壮丁当兵呢,前两天我两个儿子就被他们拖走了……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呢!”
听到老伯的话,程明轩又立刻陷入了忧伤,倒也没顾上替老伯为他那两个生死未卜的儿子伤感,只喃喃着,“啥?他们要打宿迁了?”
“嗯,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也可能还要往南,也有人说,这回解放军要直接去端蒋介石的南京老窝呢!”
“南京!那……那可就离阜新不远了!不行,我得赶紧回家!”程明轩站起身来,趿拉着鞋就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