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袁庆柏来到澹定居,走进景安帝的寝室,发现景安帝正靠在床头,脸色泛白,神色憔悴。
陶全正站在床边服侍景安帝喝汤。
“孙子给皇祖父请安。”袁庆柏行了礼便走上前,从陶全手中接过了汤碗,舀了一勺热汤递送到景安帝嘴边。
对景安帝侍汤奉药这事儿,袁庆柏都已熟练了。
景安帝让袁庆柏坐在床沿上后才喝了口热汤,袁庆柏一面又舀热汤一面问道:“皇祖父身子可还好?怎就突然又病倒了?”
景安帝叹了口气,却不则声,又喝了口热汤。
怎么突然病倒了?
既是气的,也是累的。
因十一皇子谋害三皇子,这几日景安帝可是气得不轻啊,也累了一场,还影响到了饮食睡眠。
袁庆柏道:“皇祖父,孙子可否摸下你的额头?”
景安帝点了点头,袁庆柏这才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热得不轻。”
景安帝道:“这已是好了不少,昨夜才发热得厉害,被褥都汗湿了换了的。”
这一刻,这位老皇帝竟有些像是孩子生病了诉说委屈似的。
有时候,老人是会像孩子一样的。
袁庆柏一面继续侍汤一面道:“昨夜便该遣人传孙子来服侍的,怎到了今早才传孙子过来?”
景安帝道:“朕不想大半夜的把你叫过来,何况你近日才有了房里人。”
袁庆柏道:“皇祖父体贴孙子,是孙子的福气,不过,皇祖父若想叫孙子来服侍,无论何时尽管遣人传唤,孙子荣幸还来不及,心里岂会因此有一点子不乐意的?”
就这样,袁庆柏一面侍汤一面聊些关切的话儿,一碗汤很快就没了。
景安帝却道:“伱就坐这床沿上,陪朕多说会子话儿。”
袁庆柏微微一笑:“皇祖父都病了,除非你赶孙子走,不然孙子可不走的。”
景安帝看了眼一直站在寝室里的陶全:“陶全,你且退下吧。”
陶全恭声“是”了一声,朝寝室外走去,到了门口,又情不自禁回头看了眼袁庆柏,心中悄悄感叹:
“不出意外的话,三皇子应该是当定天子了,而眼前这位柏三爷应该就是隔代的天子了!”
他业已在心中决定,以后不仅要对三皇子格外恭敬,还得对柏三爷格外恭敬才好啊……
陶全离开后,寝室内便只剩下了景安帝和袁庆柏这对祖孙。
袁庆柏道:“皇祖父还是躺下吧,躺下也可和孙子说话的。”
景安帝摇了摇头:“躺着身子不好受,也不便和你说话儿,这样靠着就好。”
袁庆柏点了点头,又跟景安帝闲聊了几句。
这时,景安帝忍不住感叹起来:“庆柏啊,你将来可一定要光明正大,切莫学你几个大逆不道的伯叔才是啊!”
袁庆柏郑重其事起来:“孙子是皇祖父抚养训教长大的,也一直拿皇祖父当榜样,皇祖父历来对孙子的训教,孙子都谨记在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