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姥爷上车摸了摸裤裆,硬硬的还在,他放心地冲我点点头,我知道钱保住了。货车开出那个县道很远,车厢里谁也不说话,只有驾驶室里抽的老旱烟味呛得人直咳嗽。
过了好长时间,瘦高个子冲着三姥爷开了腔,“你这老灯挺能打啊,现在都啥年代了,你还以为是绿林好汉时候啊,奶奶地,做生意靠大脑。”
三姥爷心里核计我都保护一车货,你连感谢都不说,也就没惯毛病,“别TM嘴巴啷鸡的,你跟谁说话你?”
瘦高个一听不高兴了,“我在这条道上做买卖,就是买条路,你老灯知道砸我饭碗了不?今个我心情不好,必须赔点。”
三姥爷一听火气就上来啦,这不是窝里横吗,刚才你干鸡鸡去了,还讹我。上去就是一杵子,瘦高个看到刚才三姥爷表现,没敢动。他弯腰,从座地下取出个铁家伙一指三姥爷,我一看是洋炮。忙说,“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瘦高个牛起来啦,“你个老灯,我看你还跟耿耿。”边说边用洋炮指指点点。三姥爷一勾手从后座扣到瘦高个握的洋炮上,一扭枪口冲了车顶。砰地一声,沙子粒嘣到瘦高个大腿上,噗噗直响。
完蛋了,见血啦。
司机吓得一踩刹车,三姥爷和我容不得多想,扯了大包下车就跑。小四川在车里喊,“快开车塞,快开车塞。”货车消失在茫茫深山中,留下三姥爷和我在冷风中打得瑟。
好在大包袱里有几件棉衣,赶紧穿上沿着县道往前走。我问三姥爷,“他们会不会报警,或者找个硬人来干我们?”三姥爷点了根烟说“你看那个怂样,他敢吗?这是俄罗斯,不是满洲里。”我说,“那也得以防万一啊,出门在外不惹事。”三姥爷说,“不惹事,咱也不怕事。”
不远处有个亮灯的木楞子,虽然在俄罗斯,感觉处处都像在东北,那就按东北的规矩办吧。我跟三姥爷说,“咱们先找个地方坐一宿吧,要不非得把咱俩冻死。”三姥爷应允了。
开门的是俄罗斯夫妇,我们也不懂俄语,三姥爷赶紧从怀里掏出护照,比划着迷路了。我掏出俄罗斯车票,告诉他我们搭车去赤塔。那对夫妇好像明白了我的意思。说心里话,大多数俄罗斯人特别友好,帮我们在村子里找个落脚的地方,暂时安顿下来。
不想刚才的事,这些年,我心里倒是又另外个梗,一直想问问三姥爷,沈阳的亲属们从来不让我问。看他没睡躺在床上,我心提到嗓子眼问,“三姥爷,我问你个事,你老别生气啊。”三姥爷瞪了我一眼,我接着说“三姥姥怎么死的?”三姥爷一听,胡子都快立了起来。我知道我可能按倒他的命门上了,有个老辈跟我说过,三姥姥是被三姥爷枪走火给打死的,谁都没有亲耳听过他说,更不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随着知道这个事的老人都一个接着一个拜拜了,大家都不约而同第把这件事隐瞒起来,我想这件事永远都不会有结果,也就没有再问。
三姥爷憋了一会儿,怼了我一下,说“赶紧睡觉,明天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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