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家财浑身湿透,他为了能使火把照明时间更久一些,特意用身体护住了它,现在也没什么火苗了,只剩下一扎炭火。几人硬着头皮躲到了树下,重新整理火把,潘耀和龚冲两人的火把早已灭掉,他们是一路跟着段家财跑来的。潘耀从兜里拿出小瓶烈酒递给段家财:&ldo;段大头,白天你下井拿来当酒精用,现在就只剩这么点了,节约着用。&rdo;
周围已经找不到干燥的柴火,他们手中的火把外表几乎湿透,那就只能把火把拆开,找里面干燥一点的小枝条重新裹在一起吹着,可做起来就没那么简单了。他们捡来的柴火粗细都有拇指般大小,要想凭着炭火吹着,那几人得吹得缺氧晕掉,要把烧酒朝炭火上浇,那就当水浇火。口袋里的火柴湿漉漉的干瘪一小盒,火柴尖还没擦边自动融掉了一半。树下也没能挡得多少雨滴,很多雨滴都沿着树叶的镂空处滴滴答答落下来,继续侵袭着那可怜的几颗炭火。
龚冲看着段家财和潘耀两人还在没命地吹那炭,奈何柴火实在湿透得厉害,怎么吹都不见起色,他一手撑在树杆上,发怔中觉得自己的手心似乎压到什么软绵绵的东西上,他就势扣下来了一块,原来是鼠洞,里面竟然堆着一大团松松软软的干燥物,他赶紧掏了出来,欣喜欲狂:&ldo;天啊,这里,这里有干燥物!咱们有救了,这里有生火的料!&rdo;
龚冲的无意发现可谓雪中送炭,也不管那团干燥的东西里面有什么稻秆针叶还是棉花,把那团松软的干燥物包裹在炭火内,吹了没几下,便燃烧了起来,段家财赶紧把一些比较干的柴火都烤了上去。一阵子,可以使用的火把又做成了。
感谢那一窝老鼠,要是它巢里没叼来这些干燥的东西堆着,真不知道该上哪去找干燥的生火材料。三人盯着火把,仍有不少雨滴从头顶打到他们身上。外面夜雨空濛,即使有这火把,又能走到哪里去呢?
&ldo;段大头,你有没有发现,咱们跑到这里,周围的环境有些熟悉?&rdo;龚冲道。
&ldo;龚冲你就别瞎扯了,这周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你这是往哪看呢?&rdo;潘耀环顾了一眼四周,全部是黑暗包围着。
&ldo;不是,我是说,咱们快要跑到这颗树底下时,我留意了路边的情况,感觉就是咱们今天走进葬鸦屯的路。&rdo;
&ldo;那你的意思……咱们已经摆脱出了葬鸦屯了?&rdo;潘耀略带惊喜。
&ldo;今天我跟你还有李胜才走进屯内,我才发现葬鸦屯也分内屯外屯,内屯人有二十七户人家,外屯零星的几间房子,就咱们今天刚进葬鸦屯见到的那样,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在我们正前方三百米远的地方,怕就是那间塌了半边的房子,还有它院子里那口窨井。&rdo;
&ldo;如果是这么说,那么我们已经到了葬鸦屯的外屯边缘了?对了,窨井……庄古还挂在那!&rdo;潘耀虽然看不到远处景物的轮廓,但是说窨井的时候不由想起段家财说的话。
段家财一脸死灰,他抹了一把雨水,说道:&ldo;等雨小点咱们就下去把庄古的遗体弄上来。&rdo;
轰隆隆……
段家财刚说完话,几声炸雷震得他打了个颤。
不知道是做贼心虚般还是贼喊捉贼的心理,他这次是颤动得浑身骨头都咯吱响。
&ldo;段大头,咱们出去吧,这雷声老在咱们头上响,要是劈叉了这头顶的树,咱们可是性命不保了。&rdo;潘耀也是被雷声震嗫到,心里咯噔直跳。
段家财听到提起庄古,本身就很是很不自在,拿着木匣子砸在庄古后脑一瞬仍是历历在目。天上肆无忌惮的雷电就像当时自己的冷酷无情,要么霸占一切,要么摧毁一切。现在,自己又杞人忧天地认为雷电来袭是对自己的形迹惩罚来了。内心十分的矛盾与纠结,拖了须臾,说道:&ldo;走吧,去窨井那!&rdo;
三人冒着沥沥夜雨,朝几百米外的塌房跑去。一路上雨凑巧的小了许多,怕是给后面再次即将来临的暴雨做铺垫,抑或是上天创造一个好条件让几人重新回到始初的地方,再看看究竟。奔到那个大院,周围的的杂物都还在,那个装着铜像的袋子,尤其还有那个麻袋倾泻下来的香烛冥币祭品,最主要的是那个指南针。在这外屯,段家财记得指南针工作正常。
他如获至宝,赶紧都把这些物品统统往装着铜像的袋子里塞。
&ldo;段大头,你看那房子!&rdo;潘耀气说着话,仍气喘吁吁。
☆、第一百一十四章:窨井下遗体不翼而飞(1)
第一百一十四章:窨井下遗体不翼而飞
院子对面的塌房这回是完完全全塌掉了,就只剩下一根坚固的顶梁柱耸立在雨夜空中,碎砖,瓦砾,条梁,隔板,一切都坍塌得结结实实,再覆盖过一场雨后,废墟堆成了个大土坡。这房子支撑了这么多多年,偏偏在段家财进去拿了铜像之后,这场夜雨就塌得荡然无存了?
&ldo;帮帮忙!&rdo;龚冲忙着搬走堆在窨井上面的杂物,一些石块和枝桠,潘耀过来扒了一会,便露出井口来。两根绳子笔直地垂到漆黑如墨的井下,龚冲抓住了一根,潘耀也抓住了一根,然后同时把绳子抽了上。在发力瞬间,两根绳子竟然不费吹灰之力便被抽了上来,几秒钟两人便把绳子的端头拿到了手上。端头哪里有庄古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