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德奎盯着时惟一看了半晌,将脸上的笑容换成了真挚诚恳的表情,解释着说道:“难得小仙子肯赏脸接见,在下本不应推辞,可小女确实是多有不便……”
时惟一抬眼看进了荣德奎的眼睛里,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
她相信荣德奎没有说谎。
自时惟一穿越以来,荣德奎对她可说是有求必应。荣家的目的性非常明显,但荣德奎似乎始终坚持着一个底线——他不愿把时惟一彻底得罪死了。
这应该是荣德奎谨慎的性格和他数百年来积累下的人生经验驱使着他做出的判断,时惟一看得出来,他在尽量避免为家族树立任何一个有潜力的敌人——毕竟荣德奎见识过时惟一的空间异能,他知道自己没有绝对的把握能够杀死她。
荣念珍和荣玉娴的表现,让时惟一有理由相信,部分荣家人对她抱持着极其不友好的态度,或许他们正盘算着对时惟一进行卸磨杀驴、甚至是更糟糕的计划。
只是看荣德奎的反应,他应是不赞同此计划的,同时他也不希望时惟一对他的家人心生怨恨。
不过时惟一是个固执的人,既然已经察觉到了有危险靠近,她就会尽可能地摸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她明白荣德奎的担忧,便对他保证,只要荣家人没有实际害到她,她不会因思想上的问题就对他们下杀手。
荣德奎知道这已是时惟一最大的让步了,这才无奈地松了口,叹息着让人去将荣玉娴带到时惟一所在的积灵楼里来。
不久,荣玉娴便到了。
荣德奎低声叮嘱了她几句,又看了看时惟一,得到她的点头示意后便带着周围随侍的婢女们一起离开,屋子里只留了荣玉娴和时惟一两人。
从外表上看,荣玉娴是个端庄秀丽、眉目间带有几分英气的美人,比起张氏,她长得更像荣德奎,长年帮助父亲代理家族庶务也使得她的气质看上去比寻常女子更具威严,是让时惟一第一印象还不错的女强人类型。
在时惟一打量人的当口,荣玉娴先出声打破了沉默:“你让人找本小姐过来,到底所为何事?”
态度倨傲,语气嚣张,丝毫没有要给时惟一留面子的意思,反而好似刻意要激怒她一般。
见状,时惟一也不跟对方兜圈子了,直言道:“我准备给你动动刑,看看你对我怀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哈哈哈哈!”荣玉娴闻言大笑起来,眼睛里迸射出精光,咬牙切齿地说,“一个小丫头片子,口气倒是不小,简直可笑!”
“可不可笑你试试就知道了。”
时惟一说着微微抬了抬手,荣玉娴就感觉到自己瞬间失去了修为,紧接着连眼前的光明也没有了,不,准确来讲,她是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失去了丹田和眼睛!
荣玉娴的感觉没有出错,此刻她的体内确实少了丹田,两边的眼窝中也少了眼睛这个部件,且两处的切面都十分平整,连周围的皮肤组织都没有受到大的损伤。这得多亏了时惟一从前的画家身份了,她对于人体十分熟悉,操控空间技能也娴熟,荣玉娴几乎没感觉到什么疼痛。
这是时惟一曾经用得最多的一招,她将其命名为“隔空取物”,在末世时,她常将之用于直取丧尸脑中的晶核与变异兽体内的兽丹。此招的局限是不能对修为太高的人使用。
荣玉娴资质一般,修炼估计也并不刻苦,她筑基期的修为都是拿丹药法宝堆出来的,这样的人哪能是时惟一的对手?
时惟一有着金丹期的身体素质和丰富的末世战斗经验,加上她这一系列动作出其不意,荣玉娴来不及做任何反抗就直接中了招。
当然时惟一不是变态,一般情况下,她不会对人用这种残忍的招数,只是荣玉娴是个性格刚硬的人,不吓一吓她,让她从灵魂深处感受到恐惧和臣服,她就不会对时惟一老实下来。
修士一旦失去修为就会沦为普通的凡人,而在凡人的五感当中,受到依赖最多的往往就是视觉。因此荣玉娴一失了修为和视觉就变得急躁不安起来,她在一片黑暗中胡乱摸索,嘴里则对时惟一破口大骂。
时惟一在房间四周布下了空间壁障,纵使屋外的荣德奎想用神识探测都查不到内里的一分动静,屋里的东西撞击声和荣玉娴的叫骂声当然也不会传到外面去。
荣德奎看不到事情的发展进程,在屋外急得团团转。
屋子里,时惟一并不搭理荣玉娴,只闲闲地坐在一边喝茶。
得不到丝毫的回应,让荣玉娴心下愈加发虚,她表情惊悚地质问时惟一:“你这个狠毒的臭丫头!你不是只有炼气十一层的修为吗?为什么能跨境界胜过我?”
荣玉娴的修为在筑基初期,看起来虽然不比时惟一高出多少,但每个大境界之间都存在着质的差异,筑基期修士是远非炼气期菜鸟可比的。所以此前不管荣德奎对时惟一如何高看,不管时惟一表现出何等深不可测的才能,在荣玉娴的内心深处,一直都只把时惟一当成是一名有无数法宝防身的入门级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