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哭求姜蜜回来,弄溪便一直待在北屋不曾出去。她日日思虑,夜夜担心,时常睡着睡着便惊醒,无时无刻不在受着煎熬。
就在她以为谢知让也没办法救红棉出来,或是他不愿意为了红棉去冒险时,卫明来了。
他一脚踹开北屋的门,扛着一只麻袋大跨步走了进来。
弄溪惊了一瞬,站起来呆呆看着他,“卫……卫明大人……”
卫明连个眼神都没分给她,径自走到床边,把肩上扛着的那个人给放下去,而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弄溪傻愣愣看着他这一连串的动作,而后忽然想到什么,连忙跑过去打开被系紧的麻袋。
灰扑扑、脏兮兮的麻袋下露出来的那张脸,果然就是弄溪日思夜想的红棉!
弄溪看着她即使沉睡依然紧锁的眉头,鼻头一酸,泪便流了下来。
真好……真好……红棉姐姐还活着,真好……少夫人是好人,三爷也是好人……他们都是好人……呜呜呜……
红棉应当是吃了什么药昏睡了过去,躺在床上躺了一下午,终于幽幽转醒。
姐妹俩对视一眼,激动地抱住彼此。
红棉自从被太后的人关进仁寿宫后,便一直胆战心惊。尤其知道太后要拿自己去威胁弄溪时,她便更加担心。
就在她担惊受怕之际,她忽而生病了,而且越病越重,日日咳嗽、夜夜咳嗽,几乎要把肺给咳出来。
底下的人生怕她是肺痨,不敢瞒报,连忙禀告给太后。太后也怕染上病,却又不放心就把她这么移出去,便下令让人将她给处死。
红棉都以为自己要死了,却在诏狱醒了过来。
起初她还不知道那是诏狱,直到看到外面锦衣卫身上的飞鱼服和绣春刀才反应过来。
她在那里待了一日,倒没吃什么苦,反而是被好吃好喝的供着。就是边上总是会突然响起凄厉的叫喊声,还不时有粘稠的鲜血流过来,让她很是害怕。
第二日,狱中来了一位大官,听那些守卫尊他一声指挥使。
谢知让问了她一些陈年往事,红棉吓都要被吓死了,哪里敢有所隐瞒,当下一五一十便说了出来。而后,她便被打晕了。
再醒来时,红棉就见到了弄溪。她这才知道是弄溪求了那位煞神的夫人,才让自己捡得一条性命。
过了片刻,弄溪平静些许,轻声问道:“你说三爷问你惠妃的事儿,到底是什么情况?”
红棉停顿片刻,扭头去看门外,见那空无一人,她这才咽了咽口水,凑到弄溪耳边悄声道:
“当年惠妃娘娘宠冠六宫,却在一夜之间被打入冷宫,据说是因为惠妃娘娘偷人……”
弄溪瞬间捂住嘴巴,满眼都是震惊。
惠妃当年有多受宠,弄溪是知道的,怎么会……偷人?
“那……三爷……”
红棉摇摇头,“此事谢太师只是提了一嘴,他问我的多是关于惠妃娘娘和太后娘娘的事儿。”
一听此事又和太后有关,弄溪顿时心头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