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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节（第1页）

&esp;&esp;她是曾想过要不就这么过下去，可她还是做不到。

&esp;&esp;她睁眼闭眼都是同伴死在自己眼前的画面，那骇人的血窟窿更是无法释怀。

&esp;&esp;谢蘅听出她声音里的哽咽，缓缓靠近她，轻轻将她拥进怀里。

&esp;&esp;许久后，柳襄才又渐渐的平复下来，她从谢蘅怀中抽身，抬头看着他，认真道：“世子，我想明白了，我就算死，也要死在战场上。”

&esp;&esp;谢蘅眼神微颤。

&esp;&esp;“哪怕不能恢复武功？”

&esp;&esp;“哪怕不能恢复武功。”

&esp;&esp;柳襄声音很平静，却也坚定：“战争永远是残酷的，天下一日不平，我便不可能苟且偷生，我一定会上战场，杀一个不亏，杀两个是赚。”

&esp;&esp;战争之下无数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炮炸进来，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就没了，有的还没有长大，有的才刚刚出生。

&esp;&esp;她做不到明知这些残酷，还躲在后方苟且偷生。

&esp;&esp;她长在军营，她的归途也该在战场上。

&esp;&esp;但不可否认，她很不舍，不舍眼前这个人。

&esp;&esp;她刚刚才知道，她求之不得的人原来也将她放在了心上，她很开心，特别开心，她很想与他厮守一生，安稳度日，但前提是，天下太平。

&esp;&esp;于她而言儿女情长永远在国家之后，尤其在乱世，国不宁，何谈私情。

&esp;&esp;柳襄的这些未尽之言谢蘅都看懂了。

&esp;&esp;他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esp;&esp;从那天后，她没再问过他是不是真的喜欢她，他也没有再否认过，因为答案他们早就很清楚了，如今于他们而言，他似乎已没有再隐藏心思的必要。

&esp;&esp;正如他曾经想和玉明淮说的话，他们之间说不准谁会先死，又何必再去浪费光阴。

&esp;&esp;若他不曾拒绝过她，那么他们至少会有一段短暂而美好的回忆，但他并不后悔，因为谁也料不到未来会发生什么。

&esp;&esp;每一个当下，都会有不同的决定。

&esp;&esp;“如果可以让你恢复武功，但八成会死，只有两成的几率活下来，你会如何选？”谢蘅轻轻抚着她的脸，温声问道。

&esp;&esp;柳襄非常贪恋他掌中的温度，自然而然的将脸贴在他的手心。

&esp;&esp;她轻轻眯起眼，道：“当然是选择两成啊，赌赢了，将来有可能活下来，赌输了，也就只是早点死而已。”

&esp;&esp;这个答案在谢蘅意料之中。

&esp;&esp;他原本是存过私心，想着若她接受了就让她这么安安稳稳的过下去，他便不告诉她，可直到昨日，他便明白，她永远无法接受。

&esp;&esp;若易地而处，他也会和她做一样的选择。

&esp;&esp;谢蘅的手指渐渐落在她的唇上。

&esp;&esp;柳襄感受到，抬眸定定的望着他。

&esp;&esp;微风轻轻拂过，而他的唇比轻风还要温柔的慢慢地落在了她的唇上。

&esp;&esp;柳襄闭上眼，轻轻弯起唇角。

&esp;&esp;至少，她终于得到了她想要的人，此生不亏。

&esp;&esp;他的唇落下后，便再无动作。

&esp;&esp;两片唇紧紧贴合着，化不开的情意渐渐弥漫在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