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让铁花绽放便是他们的使命,甚至是存活于此的意义,不让他们演他们反而觉得惶恐,每天都叫他们来,他们才觉得如鱼得水。”
&esp;&esp;“……如果如此想演的话就继续演着吧。”
&esp;&esp;江御顿了顿,
&esp;&esp;“不过这其实不是我第一次见到打铁花。”
&esp;&esp;“哦?”商陆扬起眉梢,“这一技艺应该只在墨族内有所继承流传,除了来掳走季凌纾的那次,你还因别的事来过鸦川吗?”
&esp;&esp;“不是,是在琉璃海里看的。”江御淡淡回忆道,“不过不比今晚这般正式恢弘,也没有这么大的炉鼎和柳叶花棚,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弄来的铁水,只够打洒出一捧铁花来。”
&esp;&esp;“是季凌纾?”商陆问。
&esp;&esp;江御点了点头,抬眸看了商陆一眼,似乎是在问他怎么猜到的。
&esp;&esp;商陆轻笑一声:“谈到他时你总是不一样的。不过季凌纾不是一直在金霞宗里长大,从未回到过墨族吗?他怎么学会这门手艺的?”
&esp;&esp;江御耸了耸肩:“我也想知道他是从哪里学来的。”
&esp;&esp;那大概是季凌纾一百五十岁的时候,外表长至十四五岁的少年模样,最是好动的时候,整天翘着个毛绒尾巴在花坞里上蹿下跳。
&esp;&esp;春分前,临近江御的生辰,花坞门口陆陆续续开始收到各门各派送来的华贵礼物,江御懒得一一拆看记录,便让季凌纾先去挑喜欢的拿走,剩下的就随便存入库房。
&esp;&esp;少年季凌纾在那堆金粉红纸间流连了许久,当然不是真的想讨要宝贝,而是想窥探下别个人都送的师尊什么生辰礼,好估量自己准备的玩意儿拿不拿得出手。
&esp;&esp;一拆,是玄行简批来的一座金山。
&esp;&esp;再拆,漱冰仙尊赠了块华光溢彩的原石,那石料后来被江御选中给季凌纾锻了剑,可以见得有多么贵重珍稀。
&esp;&esp;又一拆,敬玄直接在后山开了潭湖泊送给江御垂钓玩。
&esp;&esp;关系最不好的羡阳也很要面子地送来了一对儿赤金玄鸟,就连他座下小徒木羽晖也从南海寻了号称是最大的夜明珠。
&esp;&esp;清点了别人送来的礼物,季凌纾摸了摸怀里那条干巴巴的枕巾,要说有什么特别之处,那就是他自己在上面绣了点花样。
&esp;&esp;完全是相形见绌,根本拿不出手。
&esp;&esp;枕巾被季凌纾藏到了库房深处,离春分之日还有三天时间时,他开始绞尽脑汁地思索能送出什么与众不同的生辰礼来。
&esp;&esp;最终不知他是从哪里得知了有关这打铁花的消息,他悄悄折了敬玄门口的柳木,通过挑衅木羽晖得了三昧真火,又以江御的名头找玄行简要了几柄没人要的铁剑。
&esp;&esp;在江御生辰那晚,他把江御带到了花坞后头的草坡高处,满怀期待地为江御打出了一蓬完满如星火四散的灿金铁花。
&esp;&esp;他以为江御会喜欢。
&esp;&esp;明明江御向来都喜欢这些稀奇又好看的玩意儿。
&esp;&esp;可等他大汗淋漓地回头看向江御时,却没能在江御眼里找到半点欢喜的情绪,取而代之则是惊疑,震愕,甚至心灰意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