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孟绪听着,将横出去的一臂收拢了回来。
&esp;&esp;谁让她不禁吓呢!
&esp;&esp;如今篷顶之下,帝王与她各坐一端,斜斜相对。
&esp;&esp;孟绪忽而十分自然地蹭到男人身前,直身跽坐着,抬手将手中玉冕重新为人戴了上去。
&esp;&esp;而后比看了一番,再度伸出手去调整,将冕旒拨正了两分。
&esp;&esp;像为映证此话似的,她又顺道替人将领子也理了理。
&esp;&esp;做完这些,她坦然与他交望,眼底亮得好像埋了春夜的星子,俨然在说,这下谁还有证据可以治她方才的大不敬之罪。
&esp;&esp;孟绪往前一跌,就势侧身偎坐在人身前。
&esp;&esp;半晌,才瓮声瓮气地表达不满:“真说起来,宽衣解带的事妾也早做了不少,怎么而今摘个天子冠,就被您说成了不知死活的大罪呢!”
&esp;&esp;萧无谏一声轻笑。
&esp;&esp;像是笑她言语间的放诞,又像是因这种放诞而心怀愉悦。
&esp;&esp;如此抱着,谁都没有再说话。
&esp;&esp;如果他不是坐拥江山的君王,她也不是个营营算计的妃子,或许这样的景下同舟而渡,看起来当真算一对璧人。
&esp;&esp;忽而,孟绪仰头,想去瞧男人此时此刻的神情,却如心有灵犀一般,正逢他也低头,一眼俯望而下。
&esp;&esp;就在这相对的一眼之间,萧无谏揽着她的腰身将人往上提了提,一刃薄冷的唇瓣,随之不由分说地落在她艳气的春樱上,两相交磨,晕开深深密密、绵绵无边的柔情,将二人共同挟裹。
&esp;&esp;他的手收的越来越紧。
&esp;&esp;末了,孟绪听见那股冷冽的声息,喷洒在她颊畔,似乎是说:“朕身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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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不知何时,舟子摇橹,改向回程。甚至都没有撩开那一挂青篾编就的玉簟帘,进里头来问询。
&esp;&esp;似乎只是绕了湖湾一圈,就往大殿回去了。
&esp;&esp;显然是早得了吩咐,否则又岂擅敢做帝王的主呢?
&esp;&esp;孟绪这才醒觉过来,也许那人压根没想与她真发生什么,这点时间可不够他发挥的!
&esp;&esp;她怨怨瞪了人一眼,径自簪好花钗,又扶了扶烟云似的乌鬟,整理好仪容。只可惜檀樱上的口脂早已被银丝洗尽,也或许,是被此刻正身危坐的男子尝尽的。
&esp;&esp;萧无谏对她的怨气不明所以:“怎么了?”
&esp;&esp;孟绪只闷闷道:“口脂没了。”
&esp;&esp;等船将待靠岸,也没挑个人迹罕少的地方偷偷停泊,竟就停在了宾客燕集的草茵边上。
&esp;&esp;帝王衣冠楚楚地从船上下来,瞬时吸引了露天的宴园中,所有的视线。
&esp;&esp;等众人再看着他将手递过去,亲自接船中一女子登船的时候,孟绪的名号就已经注定要被千遍百遍地打听了。
&esp;&esp;纵使天威在前,也没有压下这震撼人心的场面勾起的那些好奇之心。
&esp;&esp;他们交头接耳。
&esp;&esp;“这便是陛下近来最宠爱的新妃,意嫔?”
&esp;&esp;“这不是孟大将军的女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