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道南和余文佑耳鬓厮磨了两天,分别的时间就到了。别说卓道南,余文佑都很不舍。想着两地分居的日子还要整整一年,卓道南简直心思成灰。两天下来心情值飙升的余文佑连带着身体恢复速度都加快了,居然一步一蹭的将卓道南送到门口,两个人挥手道别。幸亏没泪洒大门口,不然又是一道传奇。
次日一早,余文佑的主治医生来查房,见余文佑还在吃东西,忙问:“没胃口?”
“钱医生早。”余文佑笑道,“添了半碗,好像添多了,怕撑的不舒服,就吃的慢。”
钱医生也笑了:“那就好。有朋友来看一回就是不一样啊!你要多多努力,亲戚朋友才能安心。”
余文佑放下碗,问:“钱医生,我看了下最近吃的药。我想问戒断药物是不是也有成瘾性?”
“依赖性肯定有,现在很多人戒断后都定期服用,副作用小反应也不激。烈,还有镇静作用。”
“我可不可以不用药物?”
钱医生一愣:“会很难受,就像你刚入院的时候一样,饭都吃不下。”
“我不想终生服药。”余文佑想了一。夜才做出的决定,“用一种东西代替另一种东西,无非是自欺欺人。我不想依赖任何药品。”
钱医生点头:“行,你试试。你注射时间特别短,可以一试。不舒服了就按铃。但是我提醒你一句,你的身体情况并不算好,别过分逞强,不利于恢复。”
余文佑口头答应,却下定绝心再不依赖药物。努力把粥喝完,休息一会儿就慢慢走出去散步。当务之急要恢复肌肉的力量,他受够了被看护阿姨洗澡的事。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像青蛙一样被剥干净扔到浴室,甚至上厕所都要人搀扶看顾,简直是二度心理创伤。
医院很宽敞,有各种活动室,像个大学校。宣传栏上挂着病人们的字画,都是鼓励的内容。天气很好,散步的人很多,余文佑非常痛心的看到了好几个十几岁的孩子,有一个甚至只有十二三岁的模样。不由想起懂事的熊远,真是天差地别。熊远最近打了个电话给他,他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住院,很快就出院了。经历太黑暗,大家一致决定暂时瞒着熊远,孩子太小,少儿不宜的东西还是别听为上。
熊安民案判了,余文佑身体实在不行,协调了没去出庭,反正他不重要。熊家两兄弟一个无期一个二十年,家里算毁的干净。捐款全部退还网友,熊远唯一的要求是熊安民登报道歉。余文佑不得已出名了一把,想着刚破的剿灭枭龙帮大案,他都要成明星了!
又路过一个窗口,余文佑停住了。从半开的玻璃窗流泻出十分美妙的音乐,是《秋日的私语》。高三备考时很紧张,每天下午晚餐时间学校广播室就会放一些轻音乐。每天给自己半个小时,什么都不想,听着音乐纯散步。一晃六七年了,时间可真不经过。
医院里的钢琴老师梅竹奏完一曲,就看到窗外站着的人。余文佑,医院里所有工作人员都听说过的八卦——院长几乎配给了他全院最好的条件与医生。先前都以为是院长的亲戚,后来又疯传是哪个大人物的小孩,然后是公安厅宋厅长打了招呼,最后才知道宋厅长打招呼的理由是余文佑无辜。说实话医院的工作很烦闷,想看热闹的人不少,碍于人家重病不好打扰。现在人就在外面,梅竹不看白不看。推开窗户问:“你要弹琴吗?”
余文佑摇头:“我不会。”
“我是医院里的钢琴老师,叫梅竹,想学的话可以教你,我的工作职责。”
余文佑呆了一下:“医院里服务太周到了吧!”
梅竹笑道:“我们性质不一样,音乐有助于治疗。进来吧。”
余文佑绕了一小圈从门口进到琴房已是满头大汗。梅竹赶紧去搀了一把,扶他在椅子上坐下。余文佑不好意思的道:“多谢。”
梅竹再次问:“想学吗?很简单的。”
“我试试?”
“行!”梅竹说着就翻出一本初学者用的教材,“最开始学姿势,姿势对了手才能使上力气。最开始只能断奏,练出力量了才学连奏。成年人的话大致半年就可以弹简单的流行歌曲了。”
“有这么容易吗?”余文佑惊讶道。
“钢琴有什么难的?最容易就钢琴了,小提琴才难呢。”梅竹笑道,“不过你要弹成一代大师可不容易,流行歌曲么,我教过的人,只要认真学了,没有不会的。”就是出院后再n进宫,看的心塞。
说的余文佑有了信心,他一直羡慕会乐器的人。现在住院闲着也是闲着,能学着玩当然是好事。择日不如撞日,余文佑当场就学了起来。初学很简单,五线谱的规律也不难,第一天就学完两条很短的练习,瞬间觉得信心满满!
卓道南陪着他的两天他们聊了很多,小时候的事,将来的事。也知道了卓道南的妈妈会弹琵琶,更知道那货最喜欢看人摆弄些文艺上的事,但自己坚决不学,也是一大奇葩。想到此处,就问梅竹:“我五天时间可不可以学会一首小曲子?两只老虎那样的都行。”
一节短课下来,梅竹发现余文佑是个特别沉的下心的人,听到他突然提出要学曲子,不由问:“为什么?”
余文佑道:“想弹给一个重要的人听。”我想哄一个人开心,按照他说的,心甘情愿的去做他喜欢的事,就是爱情。再也没有一个人能比你更值得我爱了。所以我要从第一首曲子学会爱你,直到很老很老爱不动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