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把这九人堆叠在一起,却是一时间谁也没有动手,大家的心情都有些沉重,刚才还在说笑的同伴,现在沉默地躺在脚下,都有些兔死狐悲的感慨。
“让我们送他们最后一程吧,愿他们的灵魂早日超脱这纷繁的世间!”武家大小姐率先打破沉寂,开口道,然后轻声诵道:“世间的轮回苦难,三界的芸芸众生,今日承天之情,秉地之魂,愿那上路的孤魂……”
这是黒曜帝国的“诵离人”,表达了人们对于死者可以超脱苦难,下世平安的美好希冀。对于曾经经常沦为战场的封云城,此歌人人会唱,对于那些惨死而又来不及收尸之人,往往左近之人会对其实行火葬,并诵此离人歌,希望死者来世安乐!
众人来到封云城日久,自然也会一些,不论心中如何想法,这一刻大家都轻轻跟随这武家大小姐诵起了“离人歌”,这一刻就连素以厚脸皮著称的陈胖子也是满脸的肃然,低头默念。
这在众人诵歌送别之际,谁也没有注意道,处于最下面的三号居然又睁开了眼睛,双眼虽然空洞无神,但其嘴角却在轻轻地阖动,似乎在念着什么。
“送他们上路吧!”离歌念完,武家大小姐拿出一个拇指大小的小球,准备对他们火化。
这拇指大小的小球叫做“湮”,是战场上常用之物,常用来焚化尸体,无烟火烈,不留痕迹,不惧水火,用在这里最是合适。
“快看,快看!”这时陈胖子一声惊叫,脸露不可思议的神色。
大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顿时大惊。这些兽化人居然在融化,或者说是融合,从顶部看始融化,开始时速度极慢,眨眼间便越来越快,不论是血肉还是骨骼,都开始化成了一种褐黑色的液体,向着底部汇聚而去。
武家大小姐刚刚举起的手楞是停在半空中放不下去,这一切令武家大小姐有些不可思议,怎么回事,从来没有见过尸体还会自动融化。
“这是?”看着这些,一直以来气定神闲的北溟弋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难道是?……不好,快阻止他,这是河车融血术!”
说着,一道灵光打出,化作一缕白色的火焰袭去。
这是北溟弋第一次在众人面前表现出灵力来,看来现在事情相当严重,居然使北溟弋不再顾忌修炼者的身份。
那缕白色的火焰可不简单,此乃只有达到辟谷期的修士才能使出的焰光术,焚金断铁,无所不能。
然而,就在白色的火光将要侵袭到那融化的尸体上时,一道黑色的护罩突然亮起,那缕无物不焚的白焰居然一下就熄灭了。
“不好,这么快,居然连黑血罩都产生了,大家不想死的话就快攻击,打不破这层护罩我们大家都得死!”北溟弋大吼道,接着又射出一道风刃和烈火。
这些事都发生在一瞬间,北溟弋那绚丽的法术,那黑色护罩这些都完全超脱了武功的范畴,大家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虽然大家心中有着一个个的疑问,但也明白现在不是问的时候,当务之急,必须集最大的努力先消灭眼前之物。大汉最先出手,巨剑上烈焰缠绕,发出惊雷一击。
巴兀豹瞬间射出两个刻着秘密麻麻纹路的鸡蛋大小的雷球。
信长斐也是驾驭着两个明显更高一级的机关攻去。
龙一一拳击出,空气中产生阵阵波纹,夹杂着爆裂之声席卷而去。
武家大小姐,张小生,小牛和闻青,闻宇,紫邺音,煌颖之,杨锋沪锋,白雪飞,山鸣等人也是全力攻击,一时间大厅中气劲纵横,各种攻击如道道流星直奔中央而去。
“噗,啪!”一种似乎是水泡破裂般的声音传来,黑色护罩中,那团不知已何时完全化为液体的黑色流体中突然伸出了一只干枯的手掌,接着一个阴测测的声音传来:“嘎嘎,老祖我刚刚醒来,就有这么多人开始欢迎我了,嘎嘎!”
随着那只干枯的手掌微微一抬,周围的空气仿佛变的稠密起来,那些马上要命中的攻击都仿佛陷入了泥潭般,速度越来越慢,最后停滞在距离黑色光罩一米之处,随着那干枯手掌轻盈地一握,所有的攻击便都化为了飞灰。
紧接着另一只手从黑色流体中伸了出来,然后那些黑色的液体迅速向中间收缩,变形,渐渐地一个模糊的人影出现在大家面前,而后身体细节,五官面容迅速变得清晰起来。
这是一个身材高大的老者,面容枯槁,整个人瘦的简直是皮包骨头,罩在一个黑袍里,周围环绕着一层淡淡的黑气,给人一种阴冷而悚然的感觉,正咧嘴看着大家笑着,一口如野兽般的尖牙泛着缕缕寒光。
“完了,完了,没想到居然这么快,这下我们死定了!”看着攻击众人的攻击莫名其妙的消散,北溟弋失声道。
那大厅中央的黑衣老者一个眼神扫过,众人心中便觉压了一座大山般沉重,就连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
“嘎嘎,不错的小嫩肉呀,既然你们这么欢迎本老祖,老祖我又怎能小气,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老祖也送你们一个糖豆玩玩!”
说着,那层黑色的护罩向里收缩,分化,最后变成了二十个黑色的光球,环绕盘旋在那老者的身边,不多不少,正好对应众人的数量,然后老者左手中指微动,那些黑球便向着四周激射而来,一人一个。
大家急忙想要躲开,然而手脚竟是不能行动分毫,一股威压环绕周身,在这股威压下,大家发现一切反抗都是徒劳的,心里一个声音不断地在提醒自己“放弃吧,放弃吧,臣服吧,臣服吧……”
那团黑光转瞬即至,一旦接触到众人便迅速扩张成一个黑色的薄膜,把众人罩在了其中,众人居然没有发出丝毫反抗。双方之间巨大的差距可见一斑。
“啊,怎么会这样!”陈胖子叫嚷道,努力的想要挣脱开来。
众人在外面都是纵横肆意之人,又怎会甘心被困,都在使劲挣扎着。然而,越是挣扎,那包围在周身的黑色薄膜便越是收缩,一种无力之感不断在心头不断加重,呼吸也变得越来越困难,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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