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道院外熙熙攘攘,诸多文士聚集于此,一眼看去,可谓人山人海。
但人众虽多,但却井然有序,进出之间,各有通路,往来之间,肩不相碰,人不相撞,无须人来维持,其序自可成也。
这就是文人。
先入文道院的自然是各位进士与举人,而后才是秀才,最后才是广大童生和学子。
其实,早在两日前祭拜文道与祭祀文庙就已经开始了,所以这时到来的自然全都是广大童生与各个学子。
傅剑寒也算到来的比较早的,在外等候了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就轮到他与依依。
略略整理衣饰,傅剑寒恭敬步入文道院,行道正殿,面对诸位先贤圣像恭敬拜了三拜,口中默默祷祝片刻。
旁边的依依同是如此,片刻之后两人齐齐起身,相视一笑就此退出文道院,将位置让了出来。
无论祭拜文道,还是祭祀文庙不仅是一种风俗,同时也是叩问自心,不过礼到心到即可。
正所谓叩首千遍,不及一心向行也。
但经由文道院内先贤与文庙洗礼,傅剑寒也感觉心头别有一种豪情,一种与妖魔争锋之豪情。
先辈可与妖魔、巫蛮争,我后辈人族如何不可也?
既身为人族,就当为人族尽一份心力!
“依依,这两日开河府也自十分热闹,不过我们可没有得到机会好好一观,如今正好一看如何?”
祭拜过后,傅剑寒携同依依自文庙而出,带着一丝微笑而道,这本来就是傅剑寒许诺给依依的。
“这位施主且慢行。”
正当依依准备兴奋应答的时候,一个中正平和却又不失宏亮的声音就此打断了两人的话语,抬眼看去,却发现一白眉僧人正向自己走来。
僧人面貌寻常,只如四五十岁常人,但那一对白眉又隐隐透露其高寿,而观其步行之间,每一步都是十分稳健,几步就行到傅剑寒身前,单指这份实力,精壮男子亦有不如也。
傅剑寒一见如此,眼眸之中忍不住精光一闪,异人异行,其必定是为高人。
不过还未等傅剑寒开口,那僧人已先向二人行了一礼而问。
“阿弥陀佛,请问两位可是傅剑寒傅公子和公孙依依姑娘?”
“在下正是傅剑寒,这位是我的侍女依依。不知道大师法号是?”
佛教乃世上三大教之一,其中僧人多有才智高深之辈,不仅精通佛法,书画文章无一不可精绝,所以眼前这位僧人虽然面目寻常,不见任何文雅之气,但傅剑寒可没有轻忽的意思,赶紧回礼而道。
“贫僧苦海,见过傅公子。”
僧人再是行了一礼,不过傅剑寒一听他的法号,忍不住脱口而出。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不是傅剑寒有多么心慕佛教,而是因为这一句实在太过有名,一听僧人的法号,傅剑寒自然而然就想到这一句话。
而一听傅剑寒如此脱口而出,那苦海眼眸顿时一亮,平凡的脸上亦多出了一丝和善的笑意。
“阿弥陀佛,傅施主果然身有慧根,真乃我佛教中人也!”
佛教中人?
傅剑寒微微一愣,随即连连摆手,直接推拒说道。
“大师恐怕误会了,在下非是佛教之中,不仅不是释家中人,亦非在家居士,此言不当也!”
傅剑寒心头这时也有些莫名,前世也曾有闻‘渡化’之事,难道今日这位苦海和尚还要准备来渡化自己不成?
“阿弥陀佛,我佛门广大,无不可渡之人也。”
果然,下一刻就听到苦海和尚口喧一声佛号,声音直透入心间,有一种发人省醒的意味。
这苦海和尚果然不简单!
“佛门广大可容众生,但我志在尽忠于国,尽忠于人族,却与佛门教义不符,大师莫非不知也?”
傅剑寒终究是傅剑寒,很快就收敛心神,看着苦海和尚平凡的面容缓缓而道,佛教所长的几条大道当中并没有忠道,所以傅剑寒如此而言。
“若大师前来是为与我坐而论道,我亦心喜也。佛门广大,普渡众生,乃众善之门,对于佛家经典,我虽所读不多,但亦有几分心喜。然若大师是要渡我入佛门,且恕剑寒拒绝。道不同难相为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