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一场,醉一场,醒来之后,一切都如过眼云烟。如果不能拥有,那么忘记就是最好的选择,人的一生是短暂的,脆弱的生命不能承载太多的负荷,要学会忘记,忘记那么早已逝去的东西,忘记曾经的过往。当所有的一切揭开,我做不到释然,做不到忘记,只有莫名的伤感。——纳兰邪
黑裙飘荡,黑色的伞如一朵朵彼岸花,引领着逝去的人走入另一个世界。细雨蒙蒙,她倾听着大主教的朗诵,孩子们忧伤的圣歌,背影背对着他们,站在门口,看着细雨蒙蒙还有人来人往的人群。
威斯敏斯特大教堂外是英国的旗帜,现在也下降了半旗,不少人站在最外面瞻望,他们心目中那个最俊美年轻的子爵。
她的凤眼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如烟雨间蒙上了一层水雾。
一件大衣披盖在她的身上,熟悉的味道围绕在她的周围,她的眸子微微颤动,歪着脖子靠在男人的肩上,柔顺卷曲的长发倾泻下来。
“纳兰邪,”她的嗓音充满了忧伤,手伸向外面,接住了丝丝雨丝,“你说,老天是不是在为连落泪。”
他的神色被一副墨镜遮掩,看不清他的思绪,伸出手环抱住天心的肩,“不是,那是他在为你落泪,你现在的样子不是他想看到的。”
她的嘴角强扯出一抹微笑,眼眶酸涩,“你怎么会知道。”
他执起她的手按在他的心脏口,“因为他现在就是我,我就是他。”上帝说,人的眼睛是通往心脏的窗口。
她笑了,笑得令人心酸,一张漂亮的脸蛋上满满的酸辛。
两个人相互依偎了很久,直到圣歌再次响起,葬礼落下了帷幕。
“纳兰邪,我们回家吧。”她抬起头,直直得看向他,以后得日子,她只想安安静静得过完。
他点点头,牵着她的手。
天心转过头,再看了眼里面,默念,连,再见。她相信有一天,他还会回来,回到她身边,唤她,心心,我的心心。
两个人刚走出了几步,就听到了有人在喊他们的名字。
天心强牵起一抹笑,唤道,“小雅姐。”虽然容貌有些改变,她还是一眼认出来了。
安小雅一脸的憔悴和疲倦,眼眶红红的,哪有平日里的娇美。
身后也追出一个男子,那是落辰。
“邪,天心。”落辰搂住安小雅,面色严肃,朝着两个人点点头。
“天心,去家里坐坐吧,爹地······想见你。”安小雅红肿着眼睛,酝酿了一会儿,才缓缓说出口。
天心敛下眸子,点了点头。
一行人来到古堡。
平日里热闹的古堡安静至极,似乎也在默哀祁连的去世。
“爹地,我们回来了。”安小雅走进玄关处,轻轻得喊了声,“弟弟得葬礼完毕了。”安德鲁夫妇并没有去参加葬礼,两个人都接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实。
老公爵佝偻着背坐在沙发上,紫色的眸子里含着泪水,两鬓霜白,一下子苍老了许多,手里拿着祁连的照片,暗自落泪。听到安小雅的声音,抬起头注意到天心和纳兰邪,急忙擦了把眼泪,起身迎接。
“爹地,妈咪呢。”安小雅领着他们走到沙发处坐下,望了望四周。
老公爵的目光落在天心的身上,听到安小雅的声音,怔怔得回应,“你妈咪刚刚哭晕过去,现在在休息。”
天心的眸子低垂,不敢去看老公爵,祁连的事,她觉得亏欠了这一家人,都是她害的。
“你就是奥格斯格喜欢的女孩吧。”老公爵看了眼照片,喃喃自语,“我记得第一次他回来是要依米花的,他说,依米花给他,他就把媳妇带回来。那时候,他的眸子里都是幸福的光芒,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女孩是你,你的确很漂亮,也是个好女孩。不过,他没这个福分。”他喃喃说着,眸子里带着美好的回忆。
天心听着,却哭了。身子软了下来,跪下老公爵面前。
“天心。”
“老婆。”
“孩子。”
几个人都把手伸出去,都被她一一躲开。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他。”她的泪落下来,嘴角却扬着笑,他说,他喜欢她笑的样子,那么她学着一直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