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最终,她又重新坐在他床边。
&esp;&esp;“睡吧,我不走。”
&esp;&esp;谈裕半信半疑,拽着她的手,唇色灰白,眼角微红,不舍地看着她,生怕一眨眼,她就又不见了。
&esp;&esp;春天,大好的阳光从窗外渗漏进来,将他们的脸庞辉映得柔和亮堂。
&esp;&esp;她坐在他窗前,伸手,抚平了他微皱的眉心。
&esp;&esp;那一刻,她动摇了,也心疼了。
&esp;&esp;眼前熟悉的人,是她花了两年,都没能走出来的过去。
&esp;&esp;她时常感叹造化弄人,今时今日才觉得,或许不是造化弄人,只是他们都不太懂爱罢了。
&esp;&esp;分开后,每一眼,好像都那么宝贵。
&esp;&esp;他们的模样倒映在彼此的眸光里,那样珍贵。
&esp;&esp;大概是过了好久,天都黑下来,谈裕才闭上眼。
&esp;&esp;他难得熟睡,没有惊醒。
&esp;&esp;像是做了一场漫长的梦,再睁开眼时,他骤然迷离了几秒,才发觉,又是身侧空空。
&esp;&esp;她食言了,还是走了。
&esp;&esp;床头有她留下的字条。
&esp;&esp;成就
&esp;&esp;谈裕起身,伸手拿起水杯。
&esp;&esp;温热的水已经变凉,大概是放了好一会儿了,她在应该是早早就离开了。
&esp;&esp;水杯下压着字条,是她的字迹,干干净净,娟秀漂亮。
&esp;&esp;很短的两行字。
&esp;&esp;“好好休息,好好生活。”
&esp;&esp;简短正式的问候与叮咛,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esp;&esp;合乎她们现在的身份,并不越矩。
&esp;&esp;谈裕捏着那张字条,突然有一种被判了最后死刑的无奈与悲凉。
&esp;&esp;悬着的那颗心,也终于死绝了。
&esp;&esp;今天,他该是尽了最大努力了吧。
&esp;&esp;只可惜,或许太晚了。
&esp;&esp;刚刚,就在这间卧室,她坐在他床边,搓热了双手盖在他胃上,和那两年里,他抱着她,每个月不厌其烦地为她揉肚子一样,温柔耐心,看着他的目光也满是不舍。
&esp;&esp;美好温存得那样不真实。
&esp;&esp;这空空荡荡的屋子,他一个人住了两年多,无数次,他在梦里梦见她重新回来,醒来时才发现身侧空空。
&esp;&esp;可今天,她明明真的坐在这里,他明明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香气,明明触碰到了她的体温,不过到头来,也是转瞬即逝。
&esp;&esp;又和做梦有什么分别呢。
&esp;&esp;短暂的温存,到底是奖励,还是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