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李翠香用三斤五花肉,猪血,肉圆子,年糕,加上自家地里种的红萝卜,大白菜,满满的炖了一大锅,真香。
吃饭间,田归农问起盖房子的费用,汪永年和王春生合计一番,得出的结果是差不多两千钱左右就够了,主要是黄沙,碎石,石灰,水泥,还要请四个小工的费用。
这年头水泥才一百二十元一吨,黄沙,石灰二十五元一大车,碎石二十元一车,小工的费用是五元一天。
田归农暗喜,一口保证房子盖好后,三人的工钱也一定不会少,该给多少就给多少。
三个女婿连忙推辞不受。
田归农也没坚持。
吃过晚饭,田归农吩咐李翠香给三个女婿烧洗脚水,又安排他们进了一间大房里睡;老两口好生收拾了一番,抱过来几床厚厚的棉被,又在房里生了一盆炭火。
这待遇田子欣都没有。
待三人上床睡了,老两口才心满意足的回了房。
李翠香上了床都煨暖了被窝,田归农却一直坐在床边抽着烟,满脸忧愁。
“老头子,胡三那大瓦房可花了八千多块,咱们这么便宜就能盖,你该高兴才对,咋还愁眉苦脸的。”李翠香唠叨道。
田归农瞟了她一眼,老谋深算的说道:“嘿嘿,他娘,这事情已经很明显了,你看看几个女婿干得这么带劲,定是有了什么盼头,十有八九是串通好了,要办砖瓦厂!”
“老头子,我有一句话一直憋在心里,不知该不该说。”李翠香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
“说!”
李翠香迟疑半晌,才说道:“既然砖已经烧成了,又有三个女婿帮他,永年路子广,春生做事扎实,咱儿子也聪明,说不定这砖瓦厂真就能办起来呢。”
“说实在话,办砖瓦厂来钱快,可比教书强多了。”
“哼!真是妇人之见!”田归农冷笑道。
“我又哪里说得不对了!”李翠香气呼呼的问。
田归农眯着眼,反问道:“你可知道当初那陶窑厂好端端的为何就倒闭了?”
“听说不是因为几个老板意见不合,散伙了么?”
“那是别人瞎说的!”田归农抽了一口烟,老成持重的道:“当时我当村长,情况最了解了。”
“根本原因是因为路的问题,咱田家村太偏了,出去的路就那么一条,磕磕绊绊的不好走,一下雨车轮就打滑,陶器烧出来了运出去结果就裂了一半,你说这生意还乍做。”
“砖可比陶器结实,不会那么容易裂吧?”
“会,你想想看,一车砖可比陶器重多了,肯定会裂,只是会裂多少的问题!”
“再说了,别的砖瓦厂的路都好走,人家凭什么跑大老远,冒着风险来你这里买砖?”
李翠香一听,整个人顿时就不好了。
“老头子,那可咋办?”
“这是死结,没办法的,所以咱村才穷啊。”田归农无奈的摇摇头,道:“烧砖自家做做房子倒是可以的,至于办砖瓦厂那还是算了吧。嘿嘿,看来只有安心安意教书才是正路啊。”
“若儿子不听咋办?”
“哼,这个家还是老子说了算!”
老两口忧心忡忡,另一间房里田子欣也在担忧。
之前烧的两窑合格品都是千儿八百块的烧,这次一次性放入六千口胚砖,他心里也没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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