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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一别数年,这脾气不仅丝毫没减,反而连几元钱也是上纲上线的。庶盶越想越不是滋味,她这脾气丝毫也将就不得:“往回转。家里的事太多,我打算下午要赶回去。”估计,此时连她早上拿出的钱,早就凑不够了,况且回去尚需十多元的车票钱。庶盶掏出五十元钱:“先把这个拿给你。”晓晖双手插在衣兜里,将头扭向一侧不予理睬。庶盶将钱顺着她的手塞进衣兜里,晓晖迅速将钱朝着庶盶甩在地上,庶盶只得将钱捡起来。
大姨姐听说庶盶要往回赶,忙道:“今天回去做啥?人家晓晖几年才回来一趟,再忙也不急在一天半天的啊。”自己要回去的理由确实太过勉强,那就“听人劝得一半”吧,庶盶也就不再坚持急着往家里赶了。
“把这个拿去!”看看晓晖手上扬起的信纸,庶盶一时傻了眼,这分明就是小郑老师寄来的那封来信嘛。小郑老师的信,不仅那娟秀的字迹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女性之手,而且信纸抬头称谓和最后署名更是一看就会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在晓晖即将回来之前,曾特别留意到小郑老师的来信。家中尚保留着数以万计的学员或客户来信,一封小郑老师的信混杂其中,就连自己一不留神都难以再次找到。为防再也找不到,特意去掉信封,中途还挪了几次的窝,感觉已经是藏得非常隐秘的了。结果,就像当初那一纸文稿长了翅膀般扎进小郑老师手中一样,如今小郑老师的信,又被晓晖捏到手上去了。
小郑老师正处纯洁无瑕的花季年华,决不能让她受到丝毫玷污。面对既无从否认又没啥可承认的事实,唯一的正确应对方法,是不否认、不承认、不解释。见晓晖没有大肆渲染和扩大事态的迹象,庶盶暗自松了口气,极力压低嗓音、轻描淡写道:“是在倒腾一两年之前的陈谷子烂芝麻呀!”晓晖仍旧一手朝庶盶半扬着信纸:“还要不要?”见大姨姐一家没人注意这里,庶盶伸手接过信纸,一边装进衣兜并仔细拉上拉丝,一边半嗔怪半自娱的说:“本来就应该被好好珍藏的嘛!”
晓晖重返江东,只有两省的省城之间才有直达列车。面对笨重的行李,庶盶觉得如果自己不直接将晓晖送上列车,一次次转车的麻烦与劳苦,晓晖是难以应付的。
省城火车站内外人如潮水,所到之处都得随着人流亦步亦趋。即将拿到车票和站台票的那一刻,感觉砰砰直跳的心快要蹦出胸口。毕竟,这度日如年的列队历程,眼看就要翻越一个重要里程碑,焦虑和急不可耐中迎来转机的一刻,抑制不住的激动自是不由言表。
终于熬到检票上车,背负沉重行李拼命地奔跑,时刻是眼看前面的人没了踪影,后面的人又迅疾冲在了前面。找到晓晖的座位,大气不敢喘,必须抢时间码放行李。晓晖座位周边,有很多人都是到江东的,甚至有好几个到蚝田,他们相互介绍、聊得火热。码放好行李,庶盶这才发觉自己的内衣早已被汗水湿透几层,喉咙干燥到几乎冒烟,一出声就不停咳嗽。
列车喇叭开启,发出“请送亲友的旅客抓紧时间下车”的通知。汽笛声开始长鸣,庶盶赶紧向晓晖指点行李位置,晓晖一边和新工友们热情聊着,一边漫不经心对庶盶“嗯”了一声。稍停片刻,庶盶不得不倍感失落地走下列车。不论是有意还是无意,庶盶的感觉,自己就是被晓晖所迅速遗忘的人。
怀着忧郁的心情,踏上返回老家的车。仔细想想吧,晓晖也就是那么个人,不能容忍又待怎样?若要事事较真的话,哪里还会轮到今天受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