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云云没有拦他,她从云南回来就知道自己拦不住他。
目送他离开。
站在那片人群中,如水墨画般逐渐消失。
梦醒了。
梦很早就醒了,太阳的温度烫得人眼球发热,邬云云没睁开眼睛,足足过了好几分钟,她才起身,抱着双腿。
陈越牵着狗回来:“呜呜跟别的狗玩,被揍了。”
呜呜也很失落的样子,趴在草地上。
邬云云却没有接腔,脸上反而有些怔忪接近于难过的神情。
陈越瞬间觉得她不太对劲:“你怎么了?”
“没什么。”邬云云尽量表现正常,起身拍了拍站在身上的草,笑了笑,“躺久了,我去湖边散散步。”
陈越目送她的背影。
邬云云不正常,从野餐回来后就不正常。
回来的路上,她的话少了很多,跟她说起呜呜也没太大情绪,明明她是很活泼的,很喜欢跟人开玩笑的。
晚上,两个人吃完饭。
八点,陈越在书房阅读文献,出来倒水,见邬云云居然全坐在沙发上观看新闻。
以往她都是在看电视剧。
陈越端着水杯默默站在她身后,见荧光落在她脸上。
“4月30日,一陈姓男子手头有大量毒品易。云南省昭通公安分局,调集6名民警于凌晨实施抓捕。经过激烈搏斗,男子最终被制服。缉毒警随后从车上搜出冰丨毒10小包,大砍刀两把。缉毒警无一人受伤……”
“云南省昭通市警方近日连破两起特大运输毒品案,缴毒逾51公斤,抓获犯罪嫌疑人6名,缴获涉案车辆3辆……”
是他从未见过的出神。
邬云云究竟在看什么,陈越并不知道,但他大概猜到,她应该在找什么。
他没有开口。
邬云云一连刷了四天白天和晚上的时事新闻,都跟缉丨毒相关,但并没有什么大案子,也没有什么负伤或者牺牲新闻,这让她逐渐松懈下来。
其实并不相信什么预知梦,人就算要死,也不可能死前托梦,有那能力,干脆就不要死了。
也许只是最近提起他,才会梦见他。
而他不是出任务就是出任务,除了战友就是战友,所以她连做梦都会想起这些。
也许被压抑得太久了吧,被上次陈越问开了出口,她开始频繁想起他们的过去,在夜里无端端地回忆,这是她最近都睡不好的原因。
确认这些,她只是想求个心安。
已经不会再在一起,可她希望,他至少不要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