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不认真答,沈清书也懒得问。她午后出去探看时,发现赫希的领地很大,若无人带路根本就出不去。
“你要是喜欢我便带你逛逛赫希。”纱月又在她身旁晃悠。
“逛什么逛,你昨晚敲晕我那笔账还没算,况且我如今还有些头晕。”
沈清书虽恹恹的,纱月却很有兴致,不仅带她喝马奶酒用小刀割下成片的烤羊肉,还引她见自己的家人,然而沈清书却听不懂他们的交谈,只是象征性地点点头。
好不容易熬到暮色四合,星辰初亮,她才问纱月:“不是说带我去个地方吗?”
“怎么?很期待是吗?”
“不,我想着快点去完好让你死心,如此耗着,对我们俩都不好。”
纱月重重地瞪了她一眼。
然而纱月还是带她钻进了一片清幽的林子。
这林子中有光亮在隐隐流动,似是星落凝成河。沈清书定神看时,才发现是流萤。
“你从前说过,你最想看的就是萤火虫,但你在京城里见不着。”纱月高兴地看向沈清书,却发现她怔住了,脸庞上有着纱月从没见过的悲伤神情。
沈清书记得和温雪儿去河湖放花灯时,见到的也是这样一片漂浮着的幽亮。
纱月的心凉了半截。她再怎样自欺欺人,也骗不了自己沈清书露出这样的神情是因为感动或愧疚。
她心有另思。
纱月渐渐握紧了拳头,看向沈清书的眼神第一次不带丝毫爱意。
沈清书没有察觉到纱月的异样,只是缓缓往萤火虫聚集的地方走去。
她凝视着围绕着自己的光亮,嘴角微微上扬。
“沈清书,我们回去吧,”纱月第一次唤她大名,“一点都不好看。”
“好。”沈清书轻声回应。
在回去的途中,沈清书的袖间突然飞出一只流萤。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要藏一只萤火虫进自己的袖子里。
藏起来又是为给谁看?
那萤火虫伏低飞着,照亮了沈清书的脚下。
沈清书本是淡淡地扫了一眼,不料眼神却突然凝住了。
地上躺着一只平安符。
沈清书再熟悉不过的平安符,温雪儿将它送给自己时,自己还嫌没有图案,退了回去。只是因为那桩命案的发生,让这只平安符就此来不及绣上图案。
沈清书小心翼翼地捡起,止不住地打量,随后十分肯定地看向纱月:“温雪儿来过。”
“谁?”
“你昨晚将我掳过来的时候真的没有任何人看见吗?”
“不知道。”
“这是温雪儿的东西!”沈清书的声音凌厉了几分,她一直平淡的情绪此时终于泛起了波澜,“不要同我说风沙能把这东西从军营吹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