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似这样的骂声,在会场的四处响起。山长还是一副老样子,和蔼可亲似的,谁又能知道这狠毒的法子其实就是他的主意。
易行虽在疗伤,但也将一切听在耳中,心知此遭大比必有一番恶战,何况方世成这等方外境强者一路过关,还未出现,恐怕稍不留意,便有可能丧命于此。
一番轮回奥义运行了一个小周天,易行感觉身体渐好,便起身站起,说道:“不要光顾着抱怨了,既然来了,就要一往无前地走下去。现在最好先商量个对策,看看怎样挺过这七天。”
易行说完,便和方卞两人一起看向马文才。马文才被两人灼灼目光盯得生疼,忽而反应过来,骂道:“难不成你们俩怀疑我会对你们下手不成?”
易行拍了拍他肩膀,要他消气:“你是我兄弟,怎么会怀疑你。”
马文才不解道:“那你们干嘛那样看着我?”
易行道:“我们俩虽然自负聪明无比,但在耍小心眼这方面在你面前实在自愧不如。现在商量对策,自然要你出个主意。”
方卞也直直点头,大以为是。
马文才看他二人如此恭维自己,喜不自胜,却也不敢贸然瞎出主意害了三人前程,想了想,便说道:“这个问题比较复杂,容我三天考虑考虑。”
易行的一巴掌就拍了上去:“叫你丫想!叫你丫好好想!”
马文才抱头鼠窜,求饶道:“好啦好啦,咱们正儿八经商量下不成吗?”
方卞已思考了许久,说道:“目下既不能依仗学宫方面,咱们只好抱团取暖,自己人越多,当然敌人也就越少。”
马文才质疑道:“那怎么才能分清是不是自己人?”
易行也说:“这法子行不通。先不说如何分辨敌友,单单你叫人家,人家肯来与否还是两知呢!”
方卞便说:“那不如咱们找个谁都不知的山洞里,躲上个七天七夜,这总会是最保险的了?”
马文才连连摆手:“那不成,那不成!太有损我辈名声了,缩头乌龟咱可不干!”
易行忽然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如果他在这里,也许会跟马文才说同样的话?但是连日来的奔波遭遇,易行已经习惯有了自己的主意:“这样藏上一藏未尝不是个好办法。虽然行事有些为人所不齿,但总比被人给杀了强?”
马文才抗声道:“士可杀,不可辱!这样犹疑不定,偷偷摸摸,我可干不了!大不了来一个便杀一个,来两个便杀一双,起码杀得痛快!”
易行道:“你杀过人么?”
马文才磕磕绊绊地说道:“没杀过不代表就不会杀……而且,杀着杀着就习惯了。”
易行大感头痛。
他们现在明显分成了两派。一派属鹰,主张硬抗;一派属鸽,主张智取。这也是截然分明的两种生活态度。每个人都有自己对生活方式的选择和规划,谁也没权利去指责什么。
但是现在事关三人性命前途,不可不慎。易行只好和稀泥道:“行了,也别商量什么对策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看一步!”
方卞和马文才也点了点头。
三人讨论完,气氛一时冷了下来。却在这时,易行眼前出现一双洁白无比的靴子,而靴子的主人在说话:“听说你刚才已先被揍了一顿?”
易行抬起头,瞪着这个让他刻骨铭心的人:“虽然我还很弱,但是你这样的强者偶尔也会在弱者身上栽跟头,也许那就是我。”
靴子的主人是个儒生。儒生名叫方世成。
方世成哈哈大笑:“这么多天没见,你还是那么蠢。废人啊,学不会聪明地识时务,至少要学会蠢笨地苟活。可惜这两样,你一样都没占。在明天到来之前,好好享受生命!”大笑三声而去。
夜,很快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