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温宁安喜欢秦昭序的纵容,她撇头望向镜头,发现秦昭序已经重新穿戴整齐。瞪大眼睛,问:“秦总,这么晚还要出门啊?”
&esp;&esp;秦昭序移步至客厅,“不出门,等会儿要聊一下明天的议题。”
&esp;&esp;房间门铃响,下一秒,陈宥薇的声音传来,“昭序,我和周先生到了。”
&esp;&esp;温宁安翘起的嘴角略微僵硬。
&esp;&esp;秦昭序压低嗓音哄她,“我去开门,家具你想换成什么样都可以。时间不早,快睡吧。晚安。”
&esp;&esp;温宁安抿了抿唇,“晚安。”
&esp;&esp;视频挂断。
&esp;&esp;一夜没睡好,脑海时不时蹦出秦昭序与陈宥薇聊工作的画面,生平手里的线
&esp;&esp;云霄剧院后台,张俊秋淡然坐在长条桌边,改导演剧本。剧团经理,三十好几的中年男人,插腰捧手机踱步,皱眉看着文章阅读人数上升,在空调间燥出一身汗。
&esp;&esp;余盼华和孟青霄也在。
&esp;&esp;余盼华难得没和温宁安呛声,绕温宁安转两圈,问:“你还好吧?”
&esp;&esp;温宁安懵然点头。
&esp;&esp;这条新闻,最先由一家自媒体公众号发布,同机构矩阵营销号做了转载。粉丝基量小,阅读量和互动率不高,但是对于剧团的影响不好,经理担心事态进一步发酵。
&esp;&esp;自媒体与传统媒体的本质区别在于,后者讲求客观呈现,前者必须插入强烈的热点博眼球。
&esp;&esp;譬如大加渲染明市创新城的烂尾项目,说温家跨行如跨山投资失利,坑害群众,温家女儿却全然不受影响,能当戏剧演员。从头到尾不提温咏广夫妇破产前变卖资产偿还欠款。
&esp;&esp;剧团经理熟悉的公关,大多对接传统官方媒体,鲜少与新生代自媒体打交道。他电话联系几个搞互联网运营的朋友,对方说事情没闹大不用管,温家只是千千万万民营企业中的一家,放眼明市,根本排不上号,无人在意。
&esp;&esp;总之就是让剧团冷处理,不承认、不回应、不追究。
&esp;&esp;温宁安坐在角落,打开微博私信后台,不堪入目的字眼跳入眼帘。
&esp;&esp;互联网乌泱泱,有人打着伸张正义的名头,纯粹寻求情绪发泄口。
&esp;&esp;温宁安以为多看几条能脱敏,终究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有人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翻出温咏广与钟文茵出席剪彩仪式的照片,单独截出照片,给他们p了黑白遗像。
&esp;&esp;她呼吸陡然急促,心脏剧烈起伏。
&esp;&esp;“别看了。”
&esp;&esp;熟悉的低沉厚重的声音,比往常轻缓柔和。
&esp;&esp;手机被抽走,海水漫灌的窒息感顷刻消失,温宁安抬头,目光撞到深深凝视她的秦昭序。
&esp;&esp;秦昭序扫了眼微博私信页面,半蹲下,手机反扣膝盖,“小问题,张叔去处理了。”
&esp;&esp;温宁安眸光闪动,身体惯性前倾,想环抱秦昭序汲取安慰。意识到在场还有俊秋剧团的其他人,她有所顾忌地克制住,同秦昭序保持距离。
&esp;&esp;秦昭序心头微刺,他想,温宁安本来是个爱撒娇的女孩,她活泼又娴静,天真又风情,唯有与他的关系上,畏首畏尾,犹疑不定。
&esp;&esp;身体比大脑更快做出反应,秦昭序张开双臂,抱紧温宁安。怀里的小姑娘,手臂缓缓抬起,回抱住他。
&esp;&esp;温宁安小声叫了秦昭序名字,却无话说,闷在他肩头沉默。
&esp;&esp;秦昭序最后把人带回了私密性更强的市郊别墅。
&esp;&esp;温宁安没吃晚饭,秦昭序叫了酒店送餐,双份,他也没吃。
&esp;&esp;拆开包装盒,秦昭序的电话响,他看了眼来电人,摸摸温宁安的头,绕过餐桌,“你先吃,我出去接个电话。”
&esp;&esp;夏夜蝉鸣,似远似近,秦昭序嘴里咬了支烟,脚尖点地,庭院秋千椅嘎吱作响。
&esp;&esp;司楚云在电话那头气急败坏:“秦昭序,你有没有礼貌?请大家吃饭,结果你人跑了,像话吗?!”
&esp;&esp;秦昭序长吁一口烟,“晚上有急事,我会和陈家解释。”
&esp;&esp;司楚云紧追不舍:“秦家你不用交代?”
&esp;&esp;秦昭序手指夹烟蒂,朝灌木丛后探头探脑的萨摩耶招手,说:“行,都会解释。”
&esp;&esp;油盐不进的秦昭序,让司楚云恍然记起儿子十八岁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