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恐怕要失望了,今天我即便把你们所有人都砍了,我也不一定要给你偿命。”
沈星回笑着看向沈康,眼中满是嘲讽:“我在军队是七品校尉,官职虽低,那也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命官。
你们谋害朝廷命官,杀了也就杀了,能有什么可惜的?”
这话完全出乎沈康的预料,他没想到沈星回身上竟然还有官职。
与此同时,沈二壮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沈星回如果是个白身,今晚的的事情就可以按照家事来解决,可是掺了朝廷命官进去……
沈星回继续往沈家人的伤口上撒盐:“另外,我在冲锋营的头儿,是护国公的嫡长孙,是国公府世子,当今皇后娘娘的亲弟弟。
我与他在冲锋营待了六年,在战场上我帮他挡过刀,沙漠迷路断粮时他喝过我的血,他特意给我请御医看过伤,不要脸的说一句跟他是过命的交情,也不算过分。
我们头儿说了,只要我愿意,随时可以去京城投奔他,他一定帮我谋个一官半职,并且帮我安顿家人。
你们说,就算我把你们都杀了,我们头儿能不能保下我?”
他这话也不完全说给沈家人听,也有一半是说给族里的人听。
他可是有靠山的人,就算想和稀泥也得拿出点儿诚意来,否则真逼急了他,拿刀再砍两个也不算什么难事。
果然,他这话出来,沈云贵的神情立刻变得更加复杂。
沈云贵不知道国公爷是个多大的官,但皇后娘娘的亲弟弟,那可是真正的皇亲国戚,戏文里唱过,那叫国舅爷!
沈星回竟然认识这样厉害的人物,并且还救过对方,那可比暮秋那丫头说的还要更厉害。
这样的人才,他们沈氏一族必须留住,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沈云贵看了一眼堂屋被吓傻的众人,心里很快有了决断:“星回,这样的家你肯定是待不下去了,我做主让你从这个家里分出去。
据我所知,沈家有十六亩田,分出四亩给你,既是家产,也是补偿。
另外,你跟他们签断亲书,你不用给你爹养老送终,从此你们之间再没有任何关系,
我会在族谱上给你单开一支。
至于今晚的事情,他们下毒,你伤人,事情就此一笔勾销,这样可以吗?”
沈星回听到这话后,抬头看了一眼沈云贵。
这个条件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是偏向他的,甚至比他自己设想的结果还要更好。
当兵十年,闲来无事他也了解过一点律法。
就跟沈云贵说的那样,他并没有受到实质性伤害,就算告官,官府能不能受理都是两说。
即便是成功告去官府,为了全族人的名声,族长和族老真不一定会帮他去官府作证,没了证人,沈家人也不会乖乖认罪。
哪怕真的把沈家人告倒了,这种情况也就是主犯坐几年牢,从犯打几十个板子。
如果王氏坚持揽过罪名,并且说是她逼沈家人这么做,那么其他人几乎可以无损脱身。
更有甚者,王氏可能也会从判处,因为王氏为尊长,他是晚辈,在身份上,他天然低了一等。
至于所谓谋杀朝廷命官,不过是拿来吓吓沈家人,他已经离开军队,身上的校尉一职也解除了,这根本不能让沈家人加重刑罚。
可这样一来,他跟族里就算结仇了。
正所谓独木难支,眼下他还没有站稳脚跟,跟族里保持友好关系才是上策,说不定哪一天就用上这个关系了。
为了沈家跟族里结仇,实在没必要。
他要找沈家报仇,也不是只有打官司这一条路,他要愿意,半夜摸黑来沈家,一晚上砍一个,完全不成问题。
而且,如果真的打官司,他伤了三个人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三个人还都伤得不轻,十有八九要变成瘸子,这个结果,说是自保肯定有些过,他说不定也要因此吃些亏。
他是可以找头儿帮忙出面摆平这件事情,但是那样的人情,用一次少一次,如果不是人命关天的事情,最好还是别劳烦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