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德发看着眼前这个拘谨的年轻人,不禁想起多年前那个在自家院子玩耍的小男孩。
他看出李轩的紧张,爽朗地笑出声,打破了书房里略显凝重的气氛:「小伙子,不用紧张,我们见过的,说到底你得叫我一声苏伯伯呢。」
李轩更加懵了,苏伯伯?他努力在脑海中搜寻着关于苏德发的记忆,却怎么也找不到与眼前这个威严的中年男人相匹配的身影。
苏德发看着李轩迷茫的表情,心里也有些打鼓,难道是自己认错人了?他试探性地问道:「你的母亲,是不是叫许娜?」
李轩歪着头,疑惑地想了想,随后缓缓点头:「我母亲确实叫许娜。。。」
苏德发心中燃起一丝希望,继续问道:「那你是不是有个妹妹,叫李沐?」
李轩更是一头雾水了,怎么说着说着还扯到自己妹妹身上去了?虽然心中疑惑,但他还是诚实地点头回复:「是的。」
苏德发听到这里,终于确认了,眼前这个男孩还真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小男孩!他欣慰地叹了口气,心中感慨万千。当年,许娜带着年幼的李轩和李沐经常来苏家做客,留下了许多美好的回忆。只是后来,因为李轩的父亲离世后,两家渐渐疏远了联系,没想到再次见面,竟然是这种场景。
「苏。。。苏伯伯?」李轩试探性地问道,虽然他还是没想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见过苏德发,但对方的语气和态度,让他无法再把他当成一个陌生人看待。
「哎!」苏德发高兴地应了一声,脸上堆满了笑容,「好小子,真是你啊!都长这么大了,差点认不出来了!」
李轩尴尬地笑了笑,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能顺着苏德发的话往下说:「是啊,时间过得真快。。。」
书房里,李轩还在努力搜寻着关于「苏伯伯」的记忆,客厅里却传来苏雪瑶难以置信的惊呼:「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李轩心头一跳,他下意识地站起身,想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妈,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不记得我认识他啊?」苏雪瑶的声音里充满了疑惑和不可思议。
「你这孩子,贵人多忘事啊!」赵雪琳笑着点了点苏雪瑶的额头,「你小时候,许娜经常带着李轩来咱们家玩,你忘了?那时候他还胖乎乎的,整天跟在你屁股后面‘姐姐、姐姐’地叫,可粘你了!」
苏雪瑶努力在脑海中搜索着过去的记忆,无奈时间太过久远,儿时的记忆早已变得模糊不清。被母亲这么一说,她依稀想起了一些片段:似乎是有那么一个肉嘟嘟的小男孩,总是缠着她要和她一起玩,还老是摔倒,惹得她哭笑不得。
可是,那个小男孩怎么和眼前这个身材挺拔、面容清俊的李轩联系在一起啊?
书房的门在这时打开了,李轩带着一丝尴尬的笑意走了出来,正好听到苏雪瑶母女俩的对话,顿时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苏伯母,您说的那个小胖墩儿,该不会就是我吧?」李轩无奈地摸了摸鼻子,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嘲。
「可不就是你嘛!」赵雪琳笑眯眯地看着李轩,眼中满是慈爱,「当年你可是个小机灵鬼,嘴巴甜得很,哄得雪瑶可开心了。」
苏雪瑶看着李轩,又看了看自己的母亲,还是觉得难以置信。那个总是跟在自己身后,流着鼻涕要糖吃的小屁孩,竟然是李轩?
书房的门吱呀一声,打断了客厅里略显尴尬的氛围。苏德发从书房走了出来,看着李轩,眼中满是感慨。他走到李轩身边,重重地拍了拍他的后背,语气中带着几分唏嘘:「当年我和你爸,那可是称兄道弟的交情啊!可惜……」
苏德发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李轩明白他的意思。父亲那场突如其来的车祸,不仅带走了他的生命,也让原本亲密无间的两个家庭渐行渐远。
「要不是那场意外,或许我们两家还能像以前那样常来常往。」苏德发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遗憾。
听到「车祸」两个字,李轩脑海中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刺耳的刹车声、扭曲的车身、父亲浑身是血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那些画面如同梦魇一般,一直深埋在他的记忆深处,每每想起,都令他痛彻心扉。
「是啊……世事难料……」李轩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将那些痛苦的回忆压抑下去,他不想在这个时候破坏气氛。
苏雪瑶在一旁看着父子俩的互动,心中五味杂陈。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和她签订了协议婚姻的男人,竟然是自己父亲故人之子,这关系,可真是剪不断理还乱了。
客厅的气氛一时有些凝重,苏雪瑶看着李轩落寞的神色,心中竟然泛起一丝心疼。她本想借机从这段莫名其妙的婚姻中脱身,可如今得知李轩的身世,她那点小心思瞬间烟消云散。
「爸,既然这样你也就放心了吧?」苏雪瑶挽起李轩的手臂,脸上堆起一抹甜笑,仿佛刚才的震惊和错愕都只是错觉,「其实呢,我们打算明天就去领证,今天让李轩来就是告诉你们,希望得到你们的同意和祝福。」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别说苏德发和赵雪琳愣住了,就连李轩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刚才还一脸抗拒的苏雪瑶,怎么突然就变成了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苏雪瑶,你……」李轩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你不愿意娶我?」苏雪瑶挑眉,语气中带着几分娇嗔,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敢说不愿意试试」。
李轩顿时觉得后背一凉,连忙摆手解释:「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这是什么?难道你还想反悔不成?」苏雪瑶故作生气地嘟起嘴,眼角却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
「没有没有,我怎么会反悔呢?」李轩哭笑不得,这女人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他只能顺着她的意思说下去,「我只是太高兴了,有点反应不过来。」
「这还差不多。」苏雪瑶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看向自己的父母,撒娇道,「爸,妈,你们就同意吧,我和李轩是真心相爱的,我们想早点结婚,这样你们也不用在催我结婚了啊。」
苏德发和赵雪琳面面相觑,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