剜心的痛叫他感受不到眼睛的灼伤、后背的冻伤,还有浑身各处的擦伤。
因为氧气稀薄,他粗喘着气,哽咽的声音,沙哑得像是拉破风箱一样。
对讲机不见了,手机没有信号,他连求助都发不出。
现在唯一能救秦姜白的,除了他,再无任何人。
她现在很需要他。
连胜开始在雪地里挖着,漫无目的地挖着。
他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祈求诸天神佛庇佑,让他运气好一点。
忽然,纯白的雪地里露出了一块黑色,那仿佛是黑暗中的光亮。
连胜跌跌撞撞地跑过去,拿起一看。
那是他们烧焦的帐篷碎布!
他胸口剧烈起伏着着,双臂因为激动而颤抖,两只手疯狂地在雪地里刨。
不想真被他挖出了一个铝合金的棍子,弯的。
那是帐篷的支架!
他又顺着支架往下挖,直到将整个支架拔起。
原本笔直的支架已经被雪崩摧残弯曲变形了,可见雪崩的威力有多大。
一边是找到希望的巨大喜悦,一边是看到弯曲支架的担心。
他可不希望秦姜白也变成了这样。
丢开支架,他双腿跪在雪地里拼了命地挖。
那双原本只下棋的美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十分赏心悦目,可如今已经被冻得像腊肠一样又红又肿,甚至皮肤开始皲裂。
他一点都不在乎,只知道一个人在雪下埋十几分钟就会窒息。
身边没有任何可利用的工具,只有一双手,像狗刨坑似,飞快又不停歇地往下挖。
猩红的双眼死死盯着那个坑,恨不得用目光戳出个大洞来。
突然一块雪塌陷了下去。
下面是空的!
是岩石缝!
果然又挖了一会,他看见了赛车服的袖子还有她那五彩斑斓的发梢。
连胜欣喜若狂,将她衣袖周围的雪扫开,想将她拖出。
要平时,他拖一个不到一百斤的女人是十分轻松的,可现在的他早已精疲力尽,浑身伤痕,根本拖不动。
这一拖,人没拖出来,他反倒跌坐在雪地里,好在他没有丧失理智,及时做出了正确的动作‐‐先将她的脸从积雪里抱出,好让她能呼吸到空气。
连胜将她一脸的头发扫开,见她闭着眼睛,脸色苍白,戴了个氧气罐。
他趴下身,拍了拍她的脸蛋,贴着她的耳朵叫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