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子便立刻惊觉自己又多话了,想着要立刻脱身才好,但又不方便告诉一个陌生男子自己的姓名,灵机一动,推说道,&ldo;相逢何必曾相识,公子,请了!&rdo;
便带着夕灵从那年轻公子的身边,匆匆离去了。
那年轻公子嘴边带着一丝笑意,&ldo;有意思,这个女子,竟然跟那些个扭扭捏捏、矫揉造作的大家闺秀不一样。&rdo;
看着九娘子的身影远远的去了,再也看不见了,这才回身拣起地上的鸽子,准备要走,突然&ldo;咦&rdo;了一声,从地上拣起了一样物事。
你猜是什么,原来就是刚才九娘子用来兜枫树叶的帕子,那年轻男子抖掉树叶,展开了帕子来看,是一方白色的帕子,显然是闺中女儿所有,帕子极淡雅,只在一角用丝线绣了几片椭圆形带有锯齿的叶子,这年轻男子竟不知道这是什么叶子,像是没见过的。拿起帕子放在鼻子边闻了闻,不同于一般女子特有的脂粉味道,而是一股子淡淡的清新的味道,闻之,令人心神一振。
年轻男子眼神幽深了几分,从地上拣了一片枫叶包在帕子中,然后将帕子揣在了怀里,拣起鸽子,大步离开了。
九娘子匆匆忙忙走出枫树林,看看后边也没有人,这才放下心来,拍了拍胸口,喘匀了气,慢慢地走到一处藤凳上,坐了下来。
这边,那年轻男子拿了鸽子走出园子,到了一处院落,里边便有人大声说道,&ldo;扬广小弟,你不过是去拣只鸽子,怎么拣了这么久?莫不是拣了个狐仙什么的?&rdo;
那男子说完,花厅里的另外几个男子都大笑了起来,这年轻男子原来就是镇北侯的次子杨广,这杨广也不急,走到八仙桌前,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茶,一口气咕嘟喝掉了,这才笑道,&ldo;狐仙,小弟倒是没碰着,小弟碰着了个九天玄女!&rdo;
刚才说话的便是那北静王爷,大红的榴花缎袍更衬得他面如冠玉,不尽的风流。
&ldo;哦?我府里什么时候有了九天玄女了?既是有,那也是我的,你小子可不许妄想!&rdo;北静王爷打趣道。
北静王爷的身边还坐着一位穿着石青色窄衣领花长袍的簪碧玉簪的男子,却是那面容冷峻的永安侯爷徐振祥,说道,&ldo;杨兄弟,你这回回来令堂也该为你寻门亲事了吧?&rdo;
杨广嗤道,&ldo;哼,寻常的矫揉女子我可看不上,我喜欢的人,必须是聪明大方又有趣的女子。&rdo;
&ldo;哦,杨兄,什么样的女子才能称之为有趣呢?&rdo;说话的却是一身梅花纹纱袍的曹府大少爷曹言宸,这里,几个男子之中,就数他和杨广的年纪小。
杨广想了想,&ldo;就是我刚才碰到的那样的女子!&rdo;
北静王爷闻言收了刚才嬉笑的神情,&ldo;哦?这么说,杨兄第刚才真的在我府中碰到了一个姑娘?你确定不是我府中的姬妾吗?&rdo;
杨广嗤道,&ldo;虽然我久未回京,但还是分得清未嫁之女和妇人的。再说了,虽然素来听说你府中美人甚多,但我刚才碰到的那个可绝对不是你府中的能比得上的。&rdo;
杨广这话一出,不仅北静王爷沉思了起来,就连曹言宸也思索了起来,徐振祥则是一贯的话少,一时,厅上倒冷了下来。
&ldo;咦,怎么了?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rdo;杨广好奇的问道。
北静王爷笑了笑,说道,&ldo;哈哈,这回你的九天玄女我可猜出来大概是谁家的了。&rdo;
杨广疑惑地看着他,曹言宸也笑了,说道,&ldo;今儿王爷只请了我们家的姐妹来府里,杨兄刚才说有趣,小弟大概也猜着了这玄女是谁了。&rdo;
北静王爷也笑道,&ldo;这九天玄女是谁本王不知道,但本王可是知道你姐妹里谁是那个有趣的。&rdo;
&ldo;哦,你又是他的大舅子,这么说来,你们都知道啦,就我不知道吗?&rdo;杨广指着曹言宸对徐振祥说道。
徐振祥本以为是个笑谈罢了,听他们说的认真,不知怎么的,便想起了那个被自己掳了薄荷手串的小庶女,嗯,如果说有趣的话,当天那个站在门口,瞪着一双乌黑闪耀的凤眼,满脸无奈和自认倒霉的神情的小女子,倒真算得上是有趣的。
想到这里,徐振祥竟不由自主无声地笑了一下,这下,杨广更是不高兴了,&ldo;哎,你们可真不够义气的,大家自家兄弟,怎么就我不知道啊。&rdo;
北静王爷说道,&ldo;不知道岂不是更好,多留几分神秘,早早知道了倒是无趣,不如且看着,看看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像你想的那样有趣。放心,你会有机会见到这位九天玄女的。&rdo;
杨广想了想,按了按自己怀中揣着的那方帕子,点点头,四人便不再说,喝起酒来。
只是北静王爷那嬉笑的神情之后,是一丝玩味,&ldo;呵,这个小九还真不简单呢,怎么的就还得了这个向来眼高于顶的少年将军的眼呢?小九,你越来越让本王有兴趣了,本王是要定你了。&rdo;北静王爷在心里想着。
此间年纪最小的曹言宸也在心里思索着,自己的这些个妹妹里,他倒是没有太多的嫡庶之分,向来是一同对待的,但是自己的嫡亲六妹的那个脾气他实在是看不中。
七妹和八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是特别喜欢,只有九妹和十妹是比较喜欢的,尤其是九妹妹,每次都让他觉得她不是自己的妹妹,而是一个特别合得来的知己,嗯,杨广说的不错,九妹妹的确与一般的女子不同,但是要他说出来到底哪里不同,他又说不太出。
看着眼前的这几个贵族男子,他想起了父亲无意之间透露的信息,难道九妹妹这样一个天姿卓绝的女子也要给人作妾吗?想到这里,他无限的感慨,九妹妹哪里都好,就是出身不好,怎么没托生在自己的母亲肚子里呢?庶出的身份,给九妹妹带来的永远不会有六妹妹好的。
这么想着,曹言宸无限郁闷地自己灌了一杯酒,把自己呛得咳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