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姨娘笑着先走了,走了很远,再回头去看那燕姨娘,还坐在亭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入神一般,琴姨娘撇嘴,笑了一笑,这才收了笑容,回复了本来惯有的低眉顺眼的样子,回了自己屋里。
这边,徐振祥抱着九娘子到了二门,一路上下人们纷纷见礼,好在大家对于侯爷抱着谨夫人一事也见怪不怪了,倒没有引起多大的议论。
二门处,马车已经候在那了,徐振祥将九娘子抱上马车,自己也挤了进来,坐在九娘子身边,九娘子嗔道,&ldo;侯爷,您明明知道我是……&rdo;
话没说完,被徐振祥打断,&ldo;要是真的还得了?不过我就是喜欢这么抱着你,你不喜欢吗?&rdo;
九娘子被他说的脸有点烫,不好意思地说道,&ldo;那也不能这么青天白日的就抱啊。&rdo;
&ldo;你的意思是晚上可以随便抱吗?那也好啊,今儿晚上就叫我抱个够吧!&rdo;徐振祥笑嘻嘻地说道。
&ldo;你!&rdo;九娘子叫徐振祥钻了自己话里的漏洞,被他说的脸越发烫了起来。
&ldo;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一会儿到了,这么红着脸该难看了,姨娘得以为我欺负了你不成。&rdo;徐振祥轻轻搂过九娘子的肩膀说道。
二人这才安静了一会儿,随着马蹄的哒哒声,一会儿就到了曹府。
被徐振祥抱下了马车,九娘子站在曹府大门前,看着这座以前光鲜亮丽的府邸,如今因为朝廷的旨意,再加上刻意地遣散,曹府大门前连看门的都没有,这让九娘子想起五姨娘带自己回京的那一年。
也是这个府邸,也是这样的朱红大门,。当时对着门口衣着光鲜满脸鄙夷的门房,五姨娘带着小小的九娘子求了半天,才有人去回了管事娘子,才有人来接了她们母女进府,她永远都记得那些人的眼神,那么高高在上,那么鄙夷不屑,让她走了很久,进了正房也躲避不及背后森然透骨的凉意。
然而,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世事变幻得太快,九娘子自己也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再站到这里时,曹府已经破败成了这个样子。
朱红的大门看上去那么灰旧,门口的石狮子也看起来那么没精神,徐振祥将胳膊递给九娘子,九娘子笑了笑,在不经意间用袖子擦拭了眼角的点点泪意,迎着徐振祥的温柔的眼神,上前挽住了徐振祥的胳膊,二人慢慢地从那朱红的大门走了进去。
曹府里边一片混乱,下人已经没有几个了,都在忙着各房的收拾打包东西,大太太被顾妈妈扶着靠在前院的门框上,无神地看着来来往往形色匆匆的人。
大少爷带着几个小厮搬运着一些大件的东西,大少奶奶指挥着几个丫头搬着大太太的东西。二姨娘五姨娘也都在拿着几件东西,还是二姨娘先看见走进来的徐振祥和九娘子。
二姨娘惊呼道,&ldo;侯爷?九娘子?&rdo;
大太太这才回过神来,看见了徐振祥,便再也忍不住般,哇的一声哭了出来,&ldo;振祥……&rdo;便说不出话来了,只是哽咽。
徐振祥扶着九娘子上前,&ldo;岳母,注意身子,别太伤心了。&rdo;
大太太正想将自己的身体都靠向徐振祥呢,这才看见了挽在徐振祥胳膊上的九娘子,脸色一变,惯有的喝斥和不虞张嘴就来,&ldo;小九,你这是干什么?怎么这么无礼?&rdo;
九娘子丝毫不见尴尬,徐振祥说道,&ldo;谨娘的脚扭伤了,走路不方便,放心不下你,特地来看看。&rdo;
见徐振祥开口替九娘子说话,大太太的脸色更不好看了,&ldo;那也不能这么没规矩,她只是个妾呢,怎么能……?&rdo;
徐振祥打断大太太的话,&ldo;岳母,你们东西都收拾好了吗?&rdo;
大太太被徐振祥打断了话,有点不高兴,但是听到徐振祥问的话,不禁又悲从中来,&ldo;振祥,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你岳父他还关在牢里呢,这可怎么是好啊?&rdo;
大少爷赶忙走了过来,尴尬地说道,&ldo;姐夫,母亲这些日子太劳神了,姐夫你别放在心上,九妹妹,你也别放在心上。&rdo;
一边又对顾妈妈使眼色,让顾妈妈将大太太先搀扶到外边去了,这才转过来对着徐振祥和九娘子。
九娘子关切地问道,&ldo;大哥哥,你也要保重身子,如今曹府就都靠你了。&rdo;
大少爷苦笑道,&ldo;其实这样也好,我也该立事了,只要人在就没事的,就是父亲在受苦,我们这些做儿女的尽不得孝心了。&rdo;
&ldo;大哥哥你把这个家撑起来,好好孝敬母亲就是对父亲最大的孝心了。&rdo;九娘子劝道。
大少爷点点头,大少奶奶也走过来,对九娘子打招呼道,&ldo;九姑奶奶,你脚受伤了吗?&rdo;
九娘子点点头,&ldo;大嫂,就是前几日不小心扭着了,没什么大碍。大嫂也辛苦了。&rdo;
林氏温柔地看了一眼大少爷,&ldo;不辛苦,都是我们该做的。&rdo;
徐振祥说道,&ldo;既是这样,你们就忙着吧,马车我已经都安排好了,等会就都过来了,你们尽管用吧。&rdo;
大少爷感激地说道,&ldo;多谢姐夫了,要不我还正愁着上哪去雇车呢,这下就好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