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温馨的环境里,朗宇并没有偷懒,他有自己的梦想,心里也开始多了一些自己珍惜的东西。八岁的年龄他完全可以重新来过,这一世再不是他一个人,他曾经羡慕过那些在父母的呵护下成长的孩子。如今他已很满足,既然命运把他安排到这个世界,就在这个世界里再闯出个精彩的人生吧。朗宇自是欣欣然,坦荡荡的接受了这个陌生的生活。
月月还是每天的打水,打野味,采果子,静坐练功。朗宇就随着娘在院子里学话,学写字,侍弄那些药草。令他高兴的是这个世界的字却是比说话更好理解,不是方的,不是圆的,而是方圆横竖相结合,活脱脱就是早期的象形字。了解了这个特点,他就是猜也猜个七大八。
月月不在的时候他也渐渐的开始压压腿,做做俯卧,倒立等等一些简单的动作。娘有时看到却觉得很奇怪的,不过那些姿势却引起她一次次的忍俊不禁的发笑。若是月月看到指不定疯到什么程度呢。朗宇倒是仍记得自己曾经练过的手法,步法,还有师傅教过的行功法诀。但自从那天走过几式洪拳后,他自知现在这个身体还是吃不消的,小鸡叨米还得慢慢来。但有一点朗宇也不得不承认,这看着孱弱的小体格还是蛮经折腾的。每次感觉已经到了极限,练到浑身酸痛,只消半盏茶的时间,就又感到活力充沛。其实也难怪朗宇惊异,任谁用这些药草煨了三年多,那身体素质要不成妖孽一般才真是没天理了,那些草药精华都早已渗透到骨头里了。
古雷是每天必来。一到太阳一偏西,大嗓门离老远就招呼,不是引诱朗宇跟他出去玩,就是鼓动他跟自己过手。朗宇才不会那么傻,这小身板娇贵着呢。无巧不巧的是几乎每次都被月月碰到,然后一阵揪、抓、踢,甚至一掌打飞。他却就像永远也打不坏的小强哥,仍是那股粘乎劲,朗宇都要被他那种执着感动了。
用他的话说,族里的那些小辈,弱点的练着没劲,比他强点的动手总是让着他,就像两人下棋,明明自己都看出来是一步将死的局,对手偏偏要错走一步,然后棋输一着,那叫一个郁闷。朗宇也真是对他无语了。原来这小子就是到这儿找刺激来了,这不纯牌是皮紧找虐的货吗。
三天时间转眼即过。虽是短短的三日,可无论是学说话还是身体的打造都使他信心大增。这三天的成果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想。一般简单的日常对话基本能应付了,身体更是梳理得一踏糊涂,倒不是说强到如何,而是进步得绝对是超乎想像了。有时他自己也怀疑自己是不是就是一个妖孽。
其实这也并不奇怪,想朗宇的前生也是个天才的人物,为自己盗富济贫的事业难免都要混迹于高层社会之中,哪能没有一点外语的基础。而如今这具身体的前主人也是给他留下基本的财富,想像一下一门语言如果能听得懂,再去学着说,那学得能不快吗。再说这身体,除去本身素质的原因外,毕竟朗宇前生已经练过一次了,心中早有了各种经验,招招式式,点点到位,轻重缓急不差分毫。就是让任何人倒退二十年再重新来过,恐怕都不会作得比他差。可是没有人有这机会去尝试,除了眼前这个妖孽。
这一日一大早,这个一直以来就像被人遗忘的竹屋小院打破了往日的宁静。三辆马车早早的停在了竹门外,今天朗宇就要和娘一起搬到奉院去了。虽说古族长早让人将奉院里的一应物件都准备齐全了,仍是有许多东西要搬过去。
五六个壮实的族人来回的往车上搬东西,月月跟着跑过来跑过去。朗宇现在就是一个甩手大掌柜,反正自己的东西都在那个指环里,这就体现出了这指环的好处了。人走家搬,大概说的就是他这种,只要指环空间足够大,怕是搬座山也没问题,还感觉不到一点份量。
搬家的事指定小不了古雷,这小子就是属耗子的,没缝还想法挤出个缝来呢,这个机会不逃课才怪。此时这小哥俩正在屋子一边的角落里嘀咕。古雷脸上的表情是眉飞色舞。
“兄弟,看过咱家的金翎马吗?”
朗宇摇了摇头,“没有。”这些天还真的没见过这村里有牲畜,小鸡小鸭都没有。以前自己多是混迹在城市里,对这些倒还真没在意。
“走,哥带你去看看,特别精神,我还骑过呢。这是爷爷让久成哥特意从镇里调回来的。比上次回来时还带劲,有一匹已经转出一根金色的了。”说着,拉起朗宇,两人便从几个壮实的族人的空隙里钻了出去。
竹门外是一溜矮树,不知名字。虽说是矮树只是相对四围十来米高的乔树而言,其实也有三米多高,树杆微青,叶片很宽大,足有朗宇的巴掌大小。这里本不盛产竹子,自己这个小竹屋的材料还是从镇里选购来的。听月月说过,这娄香竹对自己恢复身体大有帮助。
门前的矮树之间只留着二米来宽的小道,所以马车并不能近前,而是在二十多米外的略宽敞处一溜排着。所以在屋里时朗宇并没有看见,心里还在想着会不会是那种古老的木轮车,一走起来嘎吱乱蹦的那种。而出现在眼前的却大出意料。只看车的后身就满雄伟的,三米多宽,四米来高,通体油黑的庞然大物,车辕后方平直,前方弯出一个很夸张的半圆,如一张巨弓,也不知是什么材料打造,通体泛着金属的光泽。上部是封闭的,只有两扇小窗,顶部略有弧度,四角飞檐,像是古时轿子的扩大版。车轮大约一米径,也是金属的,轮缘上是一圈肉色的材料,走过时才看出来,那是若干层的兽皮用钉子铆在轮毂上。看不出是什么工艺做出来的,不过不得不说很有创意。
两人奔到车前面,终于看到了这些车的主动力,就是那金翎马。
每辆车分别由两匹马拉着,那马的外形倒与前世的有几分相似,只是要高大许多,从蹄到背足有两米,颈更长,无鬃,浑身土黄色布满如豹子似的斑点。特别引人注目的就是在这马的耳后生出两根长翎,如孔雀的尾羽一般有着半米多长,白若珠贝,看来这金翎马也是因此而得名吧。可这又明明是白色的翎羽,好像叫银翎更确切才对。
正想问个究竟,不料那两匹马突然有点燥动不安,四蹄刨地,浑身擅抖,长长的脖子用力的向外侧挣去,口中发出低哑的嘶鸣。
正搬东西过来的一个族人立刻跑过来,有些焦急的声音道:“雷少爷,不能碰这马,你不是它主人,它会……”说着时已伸手向那两根长翎抓去。可还不待他抓到,那两匹马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两个小子也吓得噌的一下向后跳去。
朗宇当然是不知所以,古雷也是有些莫名其妙,“古全,你这马怎么了,我根本就没动它呀。”心里还在想着,就是自己真的摸了它也不至于整出这动静吧!以前又不是没碰过,奇了怪了。
那叫古全的族人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向他们摆摆手示意不要说话,然后用手轻轻的抚弄着金翎马的两根长翎。那模样就像在安抚一个受惊吓的孩子。
有趣,很有趣,朗宇看着他那表情,分明一个妇人哄孩子睡觉的模样。“嘿嘿……”心里不由暗暗发笑。
此时因那两匹马倒下,车辕也惯在地上,半车的东西都涌到的前部,兽皮绷的车棚前面鼓出个大包,象个孕妇。朗宇两人就在旁边愣愣的看着,古全在那儿安抚了半天了没见什么起色。那雄壮的金翎马依旧跪在地上,体似筛糠。
又有两个族人也走了过来。其中一个矮胖的中年人赶紧把东西放到前辆车上回身问道:“古全,你那两匹马怎么回事。”
古全一脸无奈,看了看古雷两人回道:“二叔,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不到它的灵识波动,无法勾通了。”他自然不敢埋怨古雷,况且也看见古雷真还没摸到他的马。
外面的动静引得竹院内的人都出来了。陆雪盈一看这场景,不由眉头皱了下,快步的走了过来。
那矮胖中年人从地上站起来,目光看向陆雪盈。恭敬的垂首道:“陆长老,这——”嘴角抖动了半天。愣没敢说出来。陆长老虽是药师,可那是给人治伤的,要治这马岂不成了兽医。但眼下自己几个人却是没办法了。要让一个药师给牲口看病,这话自己还真说不出口。
陆雪盈像是早看懂了他的心思,淡淡的一笑道:“无妨,让我看看,”然后轻撩起长袍,蹲下身,将手搭在那两根长翎上。片刻转过身,向着朗宇说道:“你们俩先回屋去吧。”
“娘。……”朗宇想说我们真的什么也没干。就看看也能看这样,真是没有天理了吧。
看到娘冲他摇摇头便也把话吞了回去。古雷一缩脖,瞪眼吐了下舌头。月月过来拉过朗宇,三人一同回院了。朗宇不经意间却瞥到了月月刚才看自己的眼神,分明是有些兴灾乐祸。若非这事还真和自己有关,莫名其妙。
莫名其妙的还不止如此,就在他三人离开不久,也就分分钟的时间,那两匹马在陆雪盈的抚弄下,明显的平静了下来,片刻间昂起头。
大家一起搬起车辕,两马同时支起后腿,然后就精神抖擞的站了起来,,“咴咴!”的打了两个响鼻,摇了摇头上的翎,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古全赶紧上前将手分别搭了下两马的翎子,欣喜的向那中年胖子点点头。
众人一阵惊奇,纷纷向陆雪盈揖首施礼,“多谢陆长老。”
药师当兽医,倒也不算开先河。可让尊贵的药师给牲畜治病,这简直是侮辱斯文的事,众人心里可是想也没敢想过。由其是陆长老的身份,在古家那都是圣母般的存在。因此胖子简单的几个字中却饱含着又敬又服的感情。
陆雪盈也向众人点了点头,含笑道:“大家不要这么客气,要说谢我倒应该谢谢大家才是呢,还是先装车吧。”“不敢当,不敢当。”几人赶忙的把翻倒的东西重新又摆好,跟在陆雪盈后面返回院子。
第一趟拉走,朗宇他们三个小家伙就在后面跟去了。一路上与马车离得很远,出门时娘告诉他不要靠近。
路上听古雷讲述,知道这种金翎马是如今大陆上最普遍的代步工具。性格温顺,耐力持久,也易于驯养。幼时翎很短,嫩黄色,成年后便是现在的样子,脑后的翎子为银白色。但这**只适合一般的载人拉货,打起仗来就不堪用了。而其中优秀的品种成年后翎子会转变为金黄色,甚至到暗金色,那才是真正的金翎马。无论耐力,速度都是银翎马无法比拟的,而且灵识也更强,可以远距离的与人勾通,战场的的战马基本都是真正的金色的金翎马。
但不要以为金翎马就遍地都是,相反金色翎子的这**不要说这偏僻的地方,即使是一般的小城镇也不多见,百十匹银翎马中也不见得出一匹金翎的,由此可见一斑。其价格也是银翎马的三十多倍。古雷想看的就是第一辆车上的那匹一只翎尖上已出现金色羽毛的金翎马。
朗宇对此并不是很感冒,只是觉得有些希奇。一想起刚才的插曲,心里有些别扭,谁料这畜牲如此不给力,还没等细看却先瘫了,自己好像还被冤枉了。看月月那眼神,分明就是认为自己闯的祸。切!哥有那么无聊吗!想到这儿,不由嘴角露出一丝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