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情势,前来防御战熊族入侵的百万鸣蛇族军,自然也是心知肚明。
只是自家事自家知,鸣蛇族虽说丁口兴旺,乃是望族,但能与周遭异族争雄的,亦不过一百五十万精锐,若是此番仅有战熊一族入侵,鸣蛇族自然能够精锐尽出,打得这百万战熊大败而去。
可此刻竟是三族同时来攻,鸣蛇族只得被迫龟缩防御三方,精锐族军便显得极为不足,是以一百五十万精锐,如今分作三份,混在仓猝凑起的私军之中,亦凑足三百万大军,才有每处百万鸣蛇之军,分别抵挡来袭的三族,寄望援军来助。
而如此一来,鸣蛇的三路大军,内中鸣蛇的实力便参差不齐,据险而守尚有危险,哪里还敢如这战熊百万大军一般,肆无忌惮地四散大军,前来守护各大部落后撤迁徙,生恐被战熊大军逐个击破。
于是这些散落在战区的鸣蛇部落,只能凭借自家本事,能逃进鸣蛇大军守护地之后,便是有幸安全,若是不幸遇到前来屠戮的熊军,便只好自求多福了,抵御入侵的百万鸣蛇大军也爱莫能助。
对于四散开来的各路熊军,那据险而守的百万蛇军暂且不足为惧,如今的强敌,反倒变成了同路的各支同族熊军。
与斯瓦匹剌家率先进入的十万熊军不同的是,此番是百万熊军一道前来,军力充沛过十倍,这分摊下来,线路便细密许多,更有重叠之处。
如此细密的分摊路线,每一路熊军便只需径直前行,无需像罴这支熊军一般,还要迂回前进,是以前进速度快上太多,仅仅五、六天,便已赶超了罴所率这支熊军。
也由于分军过多,大多熊军路线重叠,于是罴负责的这一片鸣蛇疆域,迅速出现了十支各大家少主率领的熊军,其中更有两支熊军统帅是得宠的少王。
罴向茨喀家那卟少主放出的狠话,由于卟随后遇到了好几支熊军,刻意施为之下,罴这几句狠话,很快便传遍了这一片区域。与罴那几句狠话一道传开的,还有罴这支熊军的前进路线,这便多亏了怀恨在心的卟少主,为了向所遇少主不露痕迹地吐露这消息,卟少主实在是煞费苦心,终得丰果。
但凡听闻的少主,或是不屑冷笑,或是懒得当真,或是怒从心起,便欲与罴争锋一番,或是想要好生教训这狂妄的罴。
于是毋猖家的苏、剃,外加都黎厄家的许,才能如此精准的找到罴与罴的熊军,若非罴的狠戾姿态,震慑了这三位少主,结局恐怕便是另一番模样了。
这率先赶到的三位少主,自然都是心怀不轨,欲与罴争锋一番。
毕竟罴头顶尚有斯瓦匹剌家的招牌,这牌子能够震慑许多小家族的少主,干脆对罴佯作不知,悄然避开了罴的前进路线。但总有不惧斯瓦匹剌家名号的角色,想要好生教训这狂妄罴的,亦大有熊在。
罴一面赶路,一面迅速分析着当前局势。如今最有可能欲图教训他的,除开三大家中心性极傲的当权少主,恐怕就是得宠的少王了。如此做想,隐隐有种凶险的预感,待到这日入夜,他终是难得下令,号令众熊停军休整一个时辰。
趁着这闲暇,罴炼化大量肉食,谷催肉身滋长,将那断了的手掌滋生复原,又恢复了太重的几处创伤,勉强把状态提升到当前最佳的情势,这才号令大军继续疾驰赶路。
果然未出他所料,前行遇到一个跑空了的鸣蛇部落,那空荡荡的一大片木屋,此刻已然化作了漫天火海,显然有熊军抢在了他们前面。
远远看着那撩天的烈火,罴望着地面留下的密集蹄印,明显指出了前方这支熊军的去向,这番故意施为,正是来向罴示威挑衅的。
罴目光渐冷,率领麾下两万熊军策缰提速,径直照着这蹄印向前追去。待到奔袭了一个时辰,遥望又见前方一片木屋,密密麻麻足有两万之数,想来应是极大的鸣蛇部落,其中的鸣蛇数目,恐怕在十万之上。
只是如今,那部落已是黑影纷乱,眼见黑熊往来窜跃,万千鸣蛇四散逃逸,空中更是数万鸣蛇纷纷落下,正在与这支熊军激战。待罴这支熊军离得近了,便能听得战熊兴奋高吼,无数鸣蛇尖锐的惨嘶,各种声响杂乱纷呈,气氛极为火热。
当罴率领麾下熊军冲到近前十里开外,便见一头黑熊策缰奔来,熊躯雄壮厚重,一骑便能有千军来袭之势,气息狂放凶猛,他鼻头那点金斑尤其醒目。
这黑熊死死盯住罴,目光烁烁威严甚重,忽而扬声大笑,朝罴狂吼道:“这不是罴么!来来来!你既放下那等狠话,且与我战上一场!”
罴瞳孔猛缩,寒声高吼道:“果然是你,少王熊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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