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头冲谪言点了点头。
谪言便隔空甩给一个紫色的锦盒。
瑞雪自里面拿出两个瓷瓶,将里头的粉末投洒在了那两具尸体身上。
“刺啦—刺啦—!”腐臭的烟气开始朝外冒。
钱富贵自知不是谪言的对手,自屋内掠出时,气便一直沉着,待尸体的烟气冒出来时,他便纵身一掠,人如离弦之箭,快速地朝院墙外遁去。
“唰—!”
谪言的扇子,素来适合中长距离的战斗,钱富贵刚跃上院墙,便被一阵刺骨的冷风,裹了回去!
“咚!”
他重重落地,还没睁开眼,便感觉到有道黑影遮在了他的上方。他睁开眼,黑缎白袍的姑娘,弯着身子,捡起了落在一旁的扶桑鼎。
“尔以巫术为恶,必当还之己身。”轻浅到空灵的声音刚传入他耳中,他便看到谪言手中的扶桑鼎骤然升空,而后,他体内的灵力便不受控地被外力牵引着,朝外散去。
他知道那股子外力来自何方!
这女人,这女人,居然一句话,便能唤动扶桑鼎来吸取他体内的灵力!
“你果然是言……言巫!”
钱富贵说完这句话,院落四周的隐蔽处便发出了轻微的响动。
谪言自然是听见了,她一个侧首,瑞雪早已指点眉间了。
不多一会儿,五六个黑衫覆身的巫者,胡乱抓着身体,一脸难忍地跑了出来。入了院子,他们看到谪言,便趴地俯首叩拜了起来。
“吾等见过姑娘。”
谪言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些人衣衫中爬出来的老鼠,语气平静道:“慕容荿已死,他指派给你们的任务已不作数,你们从哪儿来,回哪儿去。若还未妙书门效力,下次遇上,此人今日的下场,就是你们明日的下场;若是生存艰难,自去各地林氏商铺谋生。”
那些巫者听她说的话,又见她指着躺在地上不得动弹的钱富贵,心下都有了计较,便行了个礼,鱼贯而退了。
钱富贵看着他们的背影,冲谪言笑得一脸的狰狞:“背叛妙书门的人,从来就不会有好下场!”
“慕容荿都死了,江尧还能活多久呢?”谪言蹲下身冲他道:“你看看你,不是也快死了么?你们都死了,妙书门能成什么气候?你们还有什么本事再威胁到他们呢?”
“你……”钱富贵瞧清楚了她眼里的阴翳,终于有了恐惧:“你……你是言巫,你敢弑巫?!”
“呵—!”谪言听了他的话,粲然一笑,眼露轻蔑道:“你,也是个巫?”
说话间,她掌扣莲花,朝扶桑鼎轻轻一弹,瞬间,钱富贵便感觉到那股子牵引着他的外力突然变大,那感觉,像是那股子力量会把他的灵力和血肉,吸食殆尽似的。
“林……林姑娘,林姑娘,言巫大人,你饶了我吧,你饶了我吧,我以后都不做坏事了!不再替妙书门卖命了!”钱富贵怕极哀求道:“林姑娘,要不是巫族过得艰难,我怎么会帮江尧和慕容荿卖命啊……是他们说,得了这天下会为巫族设封地,赏功名,我才会帮他们的呀!林姑娘,你饶了我吧!”
“封地?功名?”谪言语气轻浅不变,她低喃道这两个词,忽而加重语气道:“古往今来,没有任何一个巫族,应该去计较这些东西,世道艰难,应当同心协力为善,好叫这天下人不能小瞧了巫族去!而你们的所作所为,却让整个天下,都有了唾弃巫族的理由!”
言罢,她便转身不再理会他。
那扶桑鼎悬浮空中,不断发力。
钱富贵见哀求不成,便开始谩骂:“林谪言,你这个心肠恶毒的丑八怪!你说得这么大义凛然,你当然了,豪门养女,过得神仙一样的日子,可咱们这些人呢,生来为奴,受尽欺压!你为咱们做过什么?你有什么资格管巫族的事儿!你胎投的好,生来就是言巫,我打不过你!你杀我一个巫族算什么本事儿?你有本事,你有本事把那些让咱们巫族过得这么惨的人都……!”
“轰—!”钱富贵一语未尽,谪言一个拂袖,那扶桑鼎遽然受力翻倒在地,鼎内的灵力尽叩在了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