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老兵退伍告别仪式结束,张森踏出了部队的大门。“送战友,踏征程,默默无语两眼泪……”身后是熟悉的歌声在部队营区回荡,
冬日的寒风如刀割般刮在脸上,阴沉的天空飘下纷纷扬扬的雪花,给火车站台铺上了一层薄薄的白色绒毯。火车站台上挤满了送行的人群,呼出的白气在寒冷的空气中迅速消散。
张森站在人群中,背着大大的行囊,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他身旁的战友老苟紧紧握着他的手,眼眶泛红。
“文书班长,回去以后好好过日子,别忘了咱们在一起的日子。”老苟声音有些哽咽。
张森强忍着泪水,挤出一丝笑容:“老苟,你也是,部队里好好干!”
老苟重重地点了点头,咬着嘴唇,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这时,连长老苗走了过来,他拍了拍张森的肩膀,目光中充满了不舍与期望:“张森,到了地方要保持军人的本色,遇到困难别退缩!”
张森挺直了腰板,最后一次用军人的礼仪向其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并信誓旦旦承诺道:“连长,您放心!退伍不褪色!”
而后,张森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着,当看到远处默默流泪的女兵任卿时,他的心猛地一揪。当即,快步走过去,将任卿拥入怀中,轻声说道:“卿卿,别哭,我会经常回来看你的。”
任卿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我等你,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张森看着她,心中满是愧疚和不舍:“对不起,让你受苦了。”其实,此刻张森的内心相当复杂,他也不知道这一抬脚转身离开,不知何时可以见,也许就是一辈子的天南地北的距离。
此时,寒风越刮越大,仿佛为这离别的场景增添了一份凄美。远处的信号灯在风中凌乱的闪烁着,像是在诉说着无尽的离愁。
古城火车的汽笛声响起,张森深吸一口气,松开了任卿的手。然后,再次转身,向战友和连长行了一个标准的举手礼,随后毅然决然地踏上了离别的火车。
上车后,张森特意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并不舍的望着窗外不断挥手的战友和任卿,终于一直在打转转的泪水夺眶而出。仅仅就是那么一瞬间落泪,紧接着,他又在恢复了正常,并在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这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我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火车渐渐加速,带起一阵风驰电掣,张森的身影渐渐远去,留下了站台上那些不舍的目光和无尽的思念。
张森知道,虽然离开了部队,但军人的精神永远刻在他的骨子里。他相信,回到地方后,凭借在部队锻炼出的坚韧和毅力,他能够迅速适应新的生活,开创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或许他会投身创业的浪潮,或许会在新的工作岗位上发光发热,又或许会积极参与社会公益,为家乡的发展贡献力量。无论前方的道路如何曲折,他都有信心坚定地走下去,因为他曾是一名军人,永不言败是他的信条。而那些在部队的珍贵回忆和战友间深厚的情谊,将成为他前进路上最温暖的支撑和动力。
就在运载退伍士兵的军列在铁轨上疾驰,发出有节奏的“哐当哐当”之声时,拥挤嘈杂的火车厢内,一起脱下军装已经退役的老兵们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或与身旁的战友闲聊,打发着漫长的旅途时光。
张森乘坐的6号车厢内,突然跑进来一名退伍的义务兵小刘,只见其现在6号车厢的门口怀揣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目光在人群中焦急地搜寻着,直到看到了166号座位上老班长张森。
小刘,原名刘十七,荆湘人士,是一名普通的义务兵退伍,刚才在军列餐车里遭遇了一起退伍几名的老乡。俗话说‘老乡两老乡两眼泪汪汪!’择日不如撞日,于是双方便约着到餐车里聚一聚。
谁知酒足饭饱之后,这群老乡竟然在餐车里摆起了龙门阵,玩起了带彩头的纸牌“炸金花”,并邀约小刘一起参与其中,脸皮单的刘十七执拗不过老乡盛情邀请,结果一来二去就把身上四千块退伍费输了个精光。
输完钱,这些所谓老乡战友就翻脸不认人了,毫不犹豫将刘十七赶下了牌桌。“不是,哥几个,你们好歹留点零头给我,好坐车回老家呀?”想着列车只到达省城,离回到老家至少还有一天的路程,刘十七于是便献媚开口向方才还称兄道弟战友借点钱回家。
“去—,去—,去—,晦气,哪有牌桌上找人借钱的,一点规矩都不懂。”刘十七一张嘴,立马就被方才还称兄道弟的老兵齐声哄走了,这赌场无父子还真是名不虚传啊。
碰了一鼻子灰的刘十七见众怒难犯,当即灰溜溜离开餐车这个不祥之地。可是,因为突然的变故让其陷入经济上的困境的刘十七,此刻急需一笔钱来解决燃眉之急。无奈之下,他便想到了其它车厢的战友们,当即便我决定鼓起勇气向他们开口借钱。
随后,刘十七便在车厢里来回穿梭,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心里像揣了一只小兔子,怦怦直跳,毕竟赌博输了输找人再借钱有点不合适。“我该怎么开口呢?有老兵会答应吗?万一他们拒绝了我,以后在战友中可怎么面对他们?”无数个疑问和担忧在我脑海中盘旋。
就这样,刘十七从一号车厢一直穿梭到了六号车厢,终于,在一个靠窗的座位上,他看到了自己连队退役老兵文书班长的身影。此刻的文书班长正专注地看着手中的手机,眉头还时不时的微微皱起,似乎在思考着工作上的事情。
刘十七深吸一口气,准备缓缓地走了过去。不巧的是,突然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的文书班长张森的眼神正好看到了他。然后,这小子像是遇到救星一样,不请自来的朝着张森坐着的166座位走了过来。
“文书班长,您好!真巧在这遇到您。”刘十七的声音有些颤抖,脸上挤出一丝不自然的笑容。
张森抬起头,看了看一脸谄媚的刘十七,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随即微笑着说:“小刘子啊,是挺巧的。”
刘十七站在张森面前,双手不自觉地搓着衣角,心里犹豫着要不要马上说出借钱的事。这一幕正好被张森似乎看出了他的拘谨,当即关切地问道:“刘十七,你怎么了?说话怎么结结巴巴的,看起来好像有心事呀?”
听到张森的询问,刘十七的心里一紧,知道不能再犹豫了。“文书班长,我……我实在不好意思开口,但是我刚才最近出了点事,急需用钱,我想……我想向您借点钱。”说完,刘十七低下头,不敢看张森的眼睛,心里充满了羞愧和不安。
张森瞬即陷入了沉默,看到文书班长的沉默,刘十七的心也随之沉到了谷底。“刘十七,我能理解你急于用钱的处境,但是你我之间交情还没有到借钱的地步,我也不能轻易破例。”随后,张森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了我的头上,我感到一阵绝望。
“不过,”张森接着说,“我可以借给你五百块钱,不用还的,算是你我战友一场的情分”听到这句话,刘十七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心中充满了感激。
“文书班长,太感谢您了!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快还您的!”张森峰回路转帮助,让刘十七激动得语无伦次。
随即,张森点了点头,从钱包里拿出五张崭新的百元大钞递给刘十七说道,“这里些钱,你先拿去应急用,日后有缘再见,你那时有钱的话,就还给我。”
刘十七接过带着油墨香味红色纸币,手微微颤抖着,“文书班长,您真是我的救命恩人,要是没有你,我家都回不了,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信任。”
在那一刻,刘十七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努力工作,尽快把钱还给文书班长,不辜负他对自己的信任和帮助。
火车依旧在铁轨上疾驰,而刘十七的心情却从焦虑不安变得充满希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