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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 恩宠天降(第1页)

腹未饥,寸步不离的甜已早开了锅。刘若溪一整夜没合上眼,好不容易睡着,醒来时魏典已立在榻沿。“啊!”刘若溪当即吓了个大翻天。

魏典挠挠脑袋,方直起身:“将水盆弄来!”少时,水盆搁下,魏典往榻沿一坐,挽了袖子就倒腾。刘若溪缓了神,探头一瞧,好生奇怪。

“醒来洗把脸会舒意些!”直到魏典将面巾递来,她才安下心。刘若溪腼腆接下面巾,往上一覆,小脸即生暖意:“谢谢……”嘴角一扬,魏典遂从榻上离开。

待下了半晌古棋,灌了一肚清茶,俩人终于迎来今天第一个挑战。茅房前,刘若溪捂着嘴鼻,几次险险晕歇过去。坑内不时还有怪响,噌得她好生脸热。

良久,魏典从茅出,尴尬就笑:“下回你先。”刘若溪听罢一羞,推开男人就往坑里钻。正是舒意,刘若溪的心咯噔就跳:“惨了,没带草纸!”错吸一口凉气,落难伊人腿一滑,差点成了花肥。

扶着板木,一番迟疑,茅房内还是传出了她羞声的低喃:“纸……”求罢,怨却石沉大海。刘若溪战战兢兢揭缝一瞧,门外已空无一人。“怎么办?”冲着腿上一阵麻,刘若溪简直急哭了。

忽闻一阵匆匆步声,刘若溪掩上门,心喜一待,外头果真递来了救命的家伙。她接手却是一阵大骇:“上等丝绸?”值好几两银子,够她花一整年的!魏典却不以为然,只气喘吁吁道:“坑里的刚用完,凑合一下!”刘若溪听罢,一阵汗颜,眯着眼睛只能将就。

今天的花肥特别新鲜!俩人偷偷摸摸在内院里埋了王氏一匹丝绸,待摆弄完花草,已是黄昏。魏典抬头看了天,拉着刘若溪急急就走。“去哪?”刘若溪被折腾得糊里糊涂,一时竟忘了将他的手挣开。“当然是用膳!”魏典回眸一笑,大步前引着。刘若溪听罢,仍一点食兴都没有。

片刻,净手后的俩人已到大堂。“来!”魏典刚在贵妃榻坐下,即向她招手。刘若溪牵强并坐,就听魏典道:“喜欢吃什么?”话语间,他一手很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她的腰间。刘若溪有些不适,为免魏典生疑,只道:“一点鲜果就好。”

听罢,魏典随手拾起一颗红提。刘若溪刚要接,就见魏典将鲜果一把塞进他自己的嘴里。刘若溪好生尴尬,摇头叹罢正要也拾一颗,忽感腰间一紧。“嗯!”愣了愣,刘若溪嘴里已塞了红提。

挣扎时,一滴提汁沿四唇滑落,在襦裙中染了红霞。霞处透凉,有如炎夏一块寒冰,蹭得柳枝浑身一颤。待囫囵吞枣般咽下,刘若溪抹了抹唇上的果鲜,张口就噌:“你干嘛?”

魏典指指另侧的王氏道:“我们平常都这么吃的!”刘若溪听罢一汗:“不太习惯……”“哦,那这样好了!”魏典又拾一颗,转眼已递到刘若溪嘴边。

不多时,堂下歌舞声起,魏典一手指指点点,自得其乐。刘若溪却战战兢兢,时不时还受赏些果点。下面的人在唱些什么舞些什么,她已一无所知。

良久,魏典回过神来,眉心就是一凑:“不习惯?”待刘若溪尴尬点头,魏典深吸一口气,即和声道:“你们都下去!”众人应罢,徐徐而散。“慢着!那盘东西留下!”随魏典一声喝,王氏手上技惊四座的臭豆腐又落到刘若溪面前。

“尝尝!”魏典刚捡起一块,刘若溪已摇头晃脑。“别怕!”魏典柔声说着,遂将怪食递上。闭着眼,刘若溪怯怯张了嘴。“嗯?”待怪食入口,刘若溪一阵骇然。“好吃吗?”魏典笑问。刘若溪捂嘴刚点头,王氏就在边上小声道:“屎水……”

刘若溪听罢一呛,险险喷了一案豆沫。魏典忙递她水,回神就斥王氏:“你怎么还在这?”王氏掩嘴一笑,这才花枝招展地离开。“别听他瞎说,魏府的豆腐都是本大爷亲酿的,怎会用屎水?”瞧魏典那气愤模样,刘若溪噗哧就笑。

回过神,俩人才发现同拽着一水杯。待缩了手,堂下几分尴尬。“继续吃!”许久,俩人才若无其事又吃了点。

闲食间,魏典喃喃自语,一时感慨万千:“魏氏本是医蠱世家,在吴族名气甚大,什么都不缺。家父大婚后,却散尽家财、弃蠱从贩。在我很小的时候,家里穷得,除了豆腐什么都没有。以前,我只懂屡屡埋怨,为重振家门废寝忘食。可惜,待我登上族长宝座的时候,已经吃不到双亲亲酿的豆腐了!”

自幼也是孤苦伶仃的刘若溪,听罢暗暗怜惜,更是自责,感觉魏典面恶心善,她却厚颜无耻地骗他当了一回无名无实的夫君。

入夜,俩人共浸在大浴桶中。在刘若溪小心翼翼的擦洗下,魏典背上好生舒意:“没想到,妹妹手法这么好!”带着心中愧疚,刘若溪红着眼眶,艰涩张了嘴:“再过数日,我们就是夫妻了!只要哥哥舒心,若溪别无他求!”

“魏某也为妹妹服务一下!”魏典转身一愣,拭了伊人眼角的泪花,好生心疼道:“怎么了?”刘若溪牵强笑笑,借机背过身去:“没什么,这些天变化太大,有些不适罢了。”

“来,再靠过来些!”迎着魏典轻柔催促,刘若溪小心翼翼将背靠在他身上。魏典一手揽着伊人的小腰,一手用方巾替她擦洗:“魏某原以为,一辈子都不会成家。因为不确定,能否像家父那样,做得一位称职夫君。但既然有约,魏某会尽力的!”

尽管亲密,有感魏典并无轻薄之意,刘若溪也随着他。细细一番擦洗后,魏典搂着香玉,往桶边就是一躺,望空长叹道:“以前,家父和家母真的很恩爱。尽管魏某今日已权倾天阳、家财万贯,当年那种清福却怎么也享不到了!”

魏典自顾自说着,就似一位白岁老人,在向老伴不断念叨那如烟的往事。水暖暖的,她身后的男人也暖暖的。他不仅拥有一副矫健的雄姿,还有一颗细腻纯洁的心。碎语声中,刘若溪如静水浮萍般荡着。虽是战乱在即,但她一时什么都不愿去想。好似真的依偎在夫君怀里一样,她竟安逸得睡着了。

刘若溪在榻上醒来时,已是夜深。坑几上均匀的鼾声让她心里很踏实。俩人虽隔了道花屏风,那声音却如喃喃梦呓,久久缠绕着她的心房。踮着脚尖,刘若溪遮遮掩掩靠近一瞧。纸窗下,洒在男人脸上的月光,柔柔的淡淡的,有如梦回中的仙境,牵扯着她的心神。

小脚丫刚前靠两步,他的身子忽然挪了挪。待覆在他上面的薄毯缓落于地,她死死捂着自己的嘴,险险发出惊声。待她缓神一看,眼前无半点遮掩的他,简直如惊世石雕般,不但完美,且比夜空更纯洁。

壮着胆子,她拾起薄毯,正要为他盖上。熟睡中他糊手一拈,竟将她揽入了怀。一阵大骇,她险险破喉尖叫。待缓了神,她才发现他只是无心之失。在他膝上,她身子微缩。俩人紧紧贴着,肌理好生酥麻,痒到她心里去。

她没敢用力,只微微挣了挣,却被搂得更紧。“妹妹,再陪陪我……”随那一声梦呓,刘若溪心头百感交集。片刻后,她才将脑袋徐徐往他肩头伏去。

这一天,恩宠突然天降。是喜是忧,她不知道。如果一段感情,注定有人会疼,她不希望受伤的是他。但弱水三千,常人只能取一瓢,北地一战注定得分胜负。这台戏还有几天,她必须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叹罢,她无奈地合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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