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办法,傅承仅能让江家管家驱车,他在后座摁着温渡。
外套已经被蹂躏的不成样子,就连衬衫的扣子也被温渡暴力扯开了一颗。后座的动静实在是有些非礼勿视,江家的老管家仅看了一眼就默默按下按键升起挡板,隔绝后座的声音和车后视镜内那个男人时不时抬眼投过来的锋利视线。
傅家家主,傅承。那个靠着狠厉手段在短短一年间就将傅家旧势力推翻,将傅家重新洗牌的男人。明明年龄不大,但站在江家现任理事人江晟面前那气势都丝毫不弱,甚至隐隐有压上一头的意味。
时代是在更迭的。
白发管家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将车的速度再度提升。
两只手的手腕被男人单手握住,温渡反背着手跪在男人腿上倾身上前,柔韧纤细的腰部下塌压住坐在座椅上的男人。
受不了了,感觉他现在就像是被十只跳蚤抓着咬一样,浑身上下都在痒。
柔顺的的发丝偶尔划过脸颊,双手被制住了没办法挠痒痒,他只能微微偏头在自己肩膀上蹭蹭,靠着衣服的摩擦力来让自己舒服一些。
刚蹭了两下,温渡还没爽够就被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无情地制住下颚。
温渡的脸很小,傅承一手就能完全将他掌控。他手部微微用力,青年的脸随着男人的力道而微微抬,即使是跪在男人身上温渡依旧是以仰视的角度在看着这个将自己完全控制住的人。
男人眼底的神色依旧是冷静而淡漠,克制且疏离。
“不许乱蹭。”低沉地声音在耳边响起,就像是过电一般在他的右侧耳边流窜,整个人都酥麻了。
温渡有些别扭地偏头想要挣脱这人在下颚处的禁锢,却发现这人手上力道加大,完全不给他有半点的逃脱之意。
青年仅能退求其次,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嘴唇上的疼痛能暂时分散注意力,脸颊上的痒感没有那么明显了。
红润的唇部被那皓齿咬的有些泛白,男人有些不悦地蹙起眉,戴着手套的拇指划过青年的脸颊,在嘴角处来回摩挲。
“别咬。”
不是,这也不许那也不给。
又不是咬你,哥。
“好痒,后背。”温渡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恳求,“帮我挠一下。”
“忍一忍。”
再次被残忍拒绝了。
傅承就这么将人一整个抱住,安抚性地拍着对方的肩膀。渐渐地,怀中的这人也不闹腾了。
车辆停下,窗外传来笃笃地声响。傅承将人抱下车直接前往急诊处。
先前江家的医生已经联系过这里的急诊医生,针剂已经配好,过去就可以输液。
自下车到扎完针开始输液不过五分钟,看着病床上安静躺着的青年,傅承从病床旁的座椅上起身,帮忙掖了下被角后准备离开。
“别走。”
温渡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从被子内伸出的一只手拉住男人的袖口。
只不过下一秒袖子就被人抽走了。
“打完针后会有人把你送回去。”
躺在床上的青年眼里的光黯淡了一些,也没再看那人离开的背影,只是在听到那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后放在床侧的指节动了动。
冰冷的液体顺着无菌胶管和针头流入体内,半边身体都感觉被浸在水中一般。
有点冷,盖着被子也有点冷。
青年闭上眼睛,病房内时钟的滴答声和记忆内雨滴落在铁质楼梯上的声音逐渐重合。
淅淅沥沥地雨落在地面上,大滴的雨水顺着他的头部向下流淌,浸透了手上拿着的笔记。
黑色的墨渍与红色的记号晕染开,糊成一团,再也看不清上面锋利工整的字迹,将最后一个名字划去,青年松开了手,看着手上的钢笔垂直落下,滚落到下一个台阶。
他的视线顺着钢笔滚落的轨迹看去,随后发现在下一层的檐下站着一个人。
一个,熟人。